余耿耿:“……”
他看看周围,季暄和被踹飞了的事显然还没有传出来,外面的记者群只远远地看着他们几个,不时传来议论声。
——“这人是谁,我完全没有印象,要是见过了不可能忘记的。”
——“我也没有,应该是哪家公司力捧的新人吧。”
——“啧啧,你看他要上的那辆车,有长相有背景,难搞噢。”
“……”
余耿耿垂下脑袋快步上车。
他没有问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很显然,余淮之虽然走了,但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
轿车没有驶向余家老宅,而是停在了一个酒店门口。
老林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解释了一句:“大公子说在外面聚一聚,怕杜归先生和杜家人不适应。”
余耿耿觉得他的说法有点奇怪,听起来仿佛自己和余淮之他们才是一家人一样。
他在侍者的指引下来到包房门口。
余耿耿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包间门。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转向他。
余耿耿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多星期未见的余淮之。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朝他微微笑了笑,分外耀眼。
余耿耿莫名感觉他看起来与在出租屋里同住的时候有点不一样,但又具体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耿耿,你跑哪里去了?担心死我了。”
余太太站起身,又惊又喜地招呼他坐过来,这么多天没有见到这孩子,她实在是想念得厉害。
坐在另一边的杜归,看到这副母子团聚的感人场景,眼里的目光顿时黯淡了许多,血缘关系到底比不过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情。
杜母知道这孩子一向敏感心细,轻轻握住杜归的手以示安慰。
杜归笑着摇摇头,小声道:“不用担心。”
余耿耿被余太太拉进房间,刚刚杜归的表情被他尽收眼底,于是对余太太低声道:“我一个小辈,怎么能坐在主位,我去大哥那边坐就可以了。”
说完便飞快地往余淮之的方向走去。
余太太嗔了他一眼:“这孩子。”
余耿耿来的时候比较赶,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看到余淮之面前有一杯看起来没动过的茶水,当即不客气地灌入喉咙。
余太太阻拦不及:“哎,这是你哥的——”
她是知道大儿子的洁癖有多严重的,如非必要,家里很少有人会动他的东西,更别说像这样亲密地喝同一杯水了。
余耿耿放下水杯,舔了舔嘴边的水珠,一脸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余淮之轻声:“没事,还渴不渴?”
余耿耿耿直地道:“有点,这个杯子太小了。”
余淮之起身拿过桌上的茶具帮他倒水。
余太太露出见鬼一样的神情,连贵妇式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余父更是气得头顶冒烟,他这个大儿子都从来没有这么孝顺过自己,现在居然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么热情?!
余淮之已经点好了菜,吩咐服务员准备上菜。
陆续上菜的功夫,两家人开始小心翼翼地试探性聊天。
余耿耿认真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杜家人。
杜父,杜母,杜归,他们旁边还坐了一个约莫念初中的少年,头发上有几抹挑染的紫色,一脸不羁的样子。
看来应该是这具身体的亲弟弟。
小屁孩见余耿耿看过来,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显然是不大喜欢他这个亲生哥哥。
余耿耿眯着眼睛笑得不怀好意,他最擅长整治这种不听话的小孩。
小屁孩抖了一下,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朝杜归靠得更近了。
长辈这边也聊得正欢。
余太太先开的口:“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切只能说是阴差阳错的,依我看啊,就当我们两家又多了一个儿子,不知道您这边是怎么想的?”
杜母看了一眼对面的余耿耿,他被教养的很好,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正认真地听着他们讲话。
来之前,他们一家也曾担心过,不知道亲生儿子会不会看不起他们,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杜母笑道:“看两个孩子自己怎么想吧,无论换不换回来,我们都能接受。”
“那是自然。”
余太太横了一眼丈夫,暗示他说两句。
余父只当看不见,闷着头喝茶。
他在余家的地位一向很尴尬。
余老爷子看不上他,直接越过他把家业传给了余淮之。
大儿子余淮之呢,公正无私,从来只肯听余老爷子说的话。
二儿子余耿耿就是个魔星,天天就知道惹祸,让他妈给他擦屁股。
反倒是这个在外面长大的亲生儿子看起来挺顺眼的,脾气温和又听话,让他难得找到了一丝做父亲的快乐。
所以他巴不得赶紧把两个儿子赶紧换过来。
余淮之接收到母亲的眼神,沉思了片刻,起了另外一个话题:“伯父伯母,你们大老远来g市一趟,我们肯定要好好招待一番,这几天不如暂且住在我们家吧。”
杜父杜母对视一眼,觉得可行,最主要的是,他们也想和余耿耿多相处一会儿。
倒是杜家小儿子杜兮一副颇不乐意的样子,气哼哼地说:“谁稀罕住你们家去嗷——”
杜归飞快地掐了他一把,抬起脸尴尬地笑了笑。
杜兮捂着大腿心里委屈得不行,他才不想要这个哥哥,杜归才是他亲哥,对面那个一看就不会让着他。
大家发出善意的笑声,包房内一片和乐融融。
余耿耿不禁想起了原书中的这段情节,可比现在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