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耳边传来优雅的音乐声,还有不少人在他们身边来来往往,偶尔投来好奇的视线。
可他依旧觉得自己这条小命没什么安全保障。
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按余耿耿说的做。
余耿耿顿了顿,慢慢地松开手。
边洋慌忙退了两步,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他从小到大一直很讨厌余耿耿。
他们俩家世在圈子里属于同一阶层的,就因为余耿耿有一个优秀得发光的哥哥,所有人就会让着他一点。
小时候他们俩都闯了祸,余太太从来不会责怪余耿耿,甚至还会给他买各种小礼物安慰他。
而自己爹妈二话不说就上家法,嘴里还训斥道:“你以为你也像耿耿一样,有个哥哥在前面顶着吗?”
久而久之,他们俩自然玩不到一起了,甚至关系越来越差。
在边洋眼中,余耿耿不过是一个命好有家里人庇护的草包。
然而,他刚刚正是被这样一个草包吓住了。
边洋恼羞成怒:“余耿耿你什么意思,敢打我,活腻了是不是!”
余耿耿正在考虑是否有必要把眼前这个人拖到厕所里打一顿。
突然,斜里伸出一只手拦在他身前。
余淮之眼含笑意看向余耿耿:“耿耿,你呆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让你跟着我吗?”
余耿耿找了个借口:“有点饿,所以到这边来吃点东西。”
余淮之也不戳穿他,转过头淡淡地瞥了眼边洋:“刚刚碰到了边伯父,我们聊了聊合作项目,一致觉得接下来的部分应该交给你负责,多锻炼一下。”
“……”
边洋脸色一白,那个项目出了名的又苦又累,徐落都没有追到手,他哪里有心思去搞。
果然,圈子里有句话说得没错,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余淮之。
他招呼都忘记打了,火急火燎地往他爹那边跑,看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余耿耿不明所以,只觉得余淮之好厉害,三言两语就逼退了这个二世祖。
余淮之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眼底似笑非笑:“吃饱了吗,我带你去见几个人,可别走丢了。”
闻言,余耿耿很不情愿,宴会厅就这么大,要是撞到了裴云旗可怎么办。
余淮之没给他挣脱的机会。
他自打回了余家之后,充分吸取失败经验,特地把锻炼强度提升了好几个等级,还跟保镖们交待过,在和他对打的时候不能放水。
若是被他发现了,只有一个后果——扣奖金。
其实余耿耿非要挣脱开来也不是不行,但是周围这么多人,他不想闹出什么动静。
无奈之下,只能任余淮之牵着走。
另一边,落单的杜归孤零零地站在宴会厅中央。
不少人的视线或明或暗地从他身上滑过,充满衡量意味。
余淮之离开后,他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只能强装镇定地在原地等他。
杜归垂着脑袋,目光落在柔软的雕花地毯上,心思早就飞到了天边。
虽然余大哥没有说干什么去了,但他猜得出来,应该是去找余耿耿了……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失落。
一双光可鉴人的皮鞋不知何时出现在杜归的视线中。
他抬起头,看到眼前的男人,不禁吓了一大跳:“是你!你、你的枪伤好了吗?”
裴云旗原本戾气十足的面容瞬间软化下来,他有心想和杜归说点什么,可又怕落入有心人的眼里,只能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恢复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和你见面。”
杜归的表情十分复杂,他还记得这个男人的助理当初找自己时说的那番话。
他不知道这人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无论怎样,他都不希望这场宴会出什么差错。
杜归沉默片刻,决定还是撇清关系:“伤好了就行,你、你以后不要再让助理找我了,我完全没有那个想法。”
裴云旗扯了扯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了。”
他从一个普通人摸爬滚打到现在这个地位,见过太多的黑暗了,人心是会变的。
他可以等一等。
杜归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因为他的余光看到余淮之正带着余耿耿朝他的位置过来。
心里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是恨吗?
或许有一点吧,毕竟他本该生来富贵,充满底气地站在宴会厅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