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余耿耿看一眼顿时笑得不行,果然是一张花脸,除了被墨镜口罩遮住的地方是白的,其余地方黑了一圈,对比起来特别明显。

徐落也很想笑,但又想要维持人设,导致整张脸呈现出一种扭曲怪异的表情。

幸亏他长得好看,才没有吓到人。

另外还有一个新鲜事,余耿耿在片场转悠了一圈,一眼就看到某间休息室前面放了一把遮阳伞和一个躺椅,边洋像个大爷一样的戴着墨镜躺在上面,面容异常冷酷。

旁边还摆着饮料和水果。

余耿耿低咳了一声:“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徐落也自暴自弃地放弃了维持人设,微微一笑:“非要来,拦不住。”

片场附近荒无人烟,只有数公里之外有一个古城,原本是按照旅游景点来规划的,只不过这地方太荒凉了,没有什么人过来。

久而久之,也变得越来越偏僻,里面住着的基本上都是本地居民。

之前在拍摄基地的时候,剧组已经弄过一次开机仪式,这次在大漠里就不好再弄一次,全剧组的人简简单单的吃了一个开机饭。

饭后,沈无双顶着黑黑白白的脸,拍了拍余耿耿的肩膀说:“辛苦你了啊。”

他提前打了声招呼,因为余耿耿的任务确实很辛苦。

因为剧本的原因,在后半段,小毛贼的打戏非常多。

余耿耿刚来剧组的第二天,就吊了一整天的威压。

原本在g市他还觉得单薄的戏服,到了大漠就觉得太闷热了,每次拍完戏下来的时候,身上全是汗,里面的衣服几乎湿透了。

比温度更加让人头疼的就是大漠里的风。

一阵一阵,风卷着沙子打转,吹得临时搭建的休息室都哐当哐当响。

领口、衣袖、脚脖子,这种任何有缝隙的地方它都能钻进去。

脱衣服的时候人人都能抖下两斤沙。

余耿耿可能是因为以前养的好,皮肤比较细,经常被沙子磨得都是红色小红印子。

这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威亚很受影响。

余耿耿终于换下了他那身灰扑扑的褐色衣服,换上了一件黑色袍子,跟季暄和的白色袍子衬在一起,一黑一白,宛如黑白无常。

今天这一场戏有些危险,要在极高的眺望塔上打斗。

连沈无双都犹豫了。

因为小毛贼有一个动作,是从眺望塔上俯冲下去。

沈无双担心太危险。

余耿耿站在塔上往下看,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黄沙,漫天遍野。

他笑笑说:“没事,我想试一试。”

沈无双只能吩咐助理们,把保护措施一再确认好,出事就不好了。

余耿耿一袭黑衣,在灰白色的眺望塔外壁上看起来分外显眼。

他闭上眼,紧握着手里的剑,如一把尖刀一样,直直的往下窜去,风呼啦啦的从耳边刮过,脸部也有些疼。

余耿耿莫名觉得这种失重的感觉还不错。

然而意外还是出现了,起因就是风,今天的天气不知道怎么回事,比前几天还要大的多,半空中的风力尤其凶猛,偏偏余耿耿穿的又是宽袍广袖。

下面负责工作人员一时失察,让余耿耿被风吹偏了一下。

工作人员慌了神,急着去拉,没想到脚下被沙石绊了一下,摔倒在地,手中的线顿时失去控制。还好其他工作人员都没有出问题,余耿耿晃晃悠悠地荡在空中。

下面的所有人瞪大眼睛看着他,强忍住想尖叫的冲动。

不能叫,这个时候吓到人,后果就更糟糕了。

沈无双沉着脸,赶紧让人把他放下来。

余耿耿被放下来的时候几乎站不稳,脸色青白,嘴唇更是毫无血色。

沈无双焦急的问他:“有没有哪里受伤?”

余耿耿喘着粗气,指了指腰的位置,张了好几次嘴才说出话来:“刚刚在外壁上磕了一下,使不上力。”

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扒人的衣服,沈无双恨不得立刻看一下情况,到底被撞成什么样了。

余耿耿被悄悄地送进了当地医院,拍了x光。

医生说:“还好,不严重,休息一段时间就应该没事。”

尽管如此,余耿耿依然获得特批,可以休息三天。

而且是带薪休假。

沈无双跟他保证,等他杀青那天,一定给他包一个最大的红包。

这个时候,幸好有小胖在身边。

像这种古城,住宿条件相当一般,他却能打理得井井有条,回去就可以喝上热水,床单毛巾什么的也都是新买的,已经洗干净了。

余耿耿在医院躺了两天就出来了,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还有些酸痛使不上劲。

他本来打算早点拍完早点回去的,但因为这个伤,耽搁了一个星期,看来只能在古城跨新年了。

古城虽然挺偏僻的,但是眼见着圣诞节和元旦都要到了,气氛搞得很浓。

稀稀疏疏的店里都纷纷贴上了喜庆的圣诞树。

节假日总归没有什么工作的心思,剧组又放了一天假,请大家吃火锅。

余耿耿自来了西北之后就一直有些水土不服,吃了没两口,就搁下了筷子。

沈无双忧愁地看着他,总担心是之前撞伤的后遗症。

嘘寒问暖,弄得余耿耿特别不自在。

吃完饭他们还要赶去第二个场子,余耿耿摆了摆手,说不去了,他想早点回去休息一下。

大家也没有为难他,嘱咐他,早点睡,不行的话就给助理或者其他人打电话。

余耿耿没有回宾馆,揣着兜在街上走了走。

早穿皮袄午穿纱,他是真适应不了这儿的鬼天气。

余耿耿把围巾拉高了一点,缩着脖子往前走,今天街上难得出现了不少人,大多都是成双结对的。

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

余耿耿张着嘴微微哈了口气,白雾从他口中冒出,很快就消散了。

抬起头,他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高大又熟悉的背影,一晃而过,等他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又发现找不到了。

余耿耿垂下眼,他心里其实有点不高兴。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两个多星期了,置顶的对话框里没给他发过来一条微信。

更别说打电话问候一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