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本想推脱不去,可转念一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梅向荣带着她,父女两个沿着常常的中宫大道走到寿帝的寝宫外,內监进去通传,很快,谢安阳就带着人来了,亲自领了两位往里面去。
寿帝半靠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很是疲惫的模样,梅向荣开口请安,他才回过神来,让谢安阳给两人赐座。
落座之后,寿帝叹了口气:“容月,真是委屈你了。”
“陛下,容月不觉得委屈。”傅容月说的是真心话。
她如今有魏明玺陪着,最重要的家人们爷都安全,并不觉得如今遭遇的一切有什么,反而寿帝寿帝心中过意不去。
寿帝又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啊,就是懂事。”他转向梅向荣,说道:“你有这样的义女,真是赚到了。”
“那还不是陛下成全?”梅向荣淡定自如的应对。
寿帝摇摇头,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问道:“去西北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都好了,随时可以走。”傅容月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寿帝指尖冰冷,苍白的骨节有些磕手,他比上次还要瘦了点:“陛下,你不用担心我,我能把自己照顾好。”
“今天的事情是朕对不起你。”寿帝说:“只是你在玺儿身边,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见得会少。”
“我不怕的。”傅容月知道寿帝在担心什么,他生怕自己因此离魏明玺越来越远,最终会放弃了魏明玺。可他真的看错了自己,这一世,她早已没什么可失去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些重要的人,她绝不会轻易舍弃。
“准备好什么时候启程了吗?”寿帝问。
傅容月歪着脑袋想了想,半天才说:“过完元宵节吧。”
寿帝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让谢安阳把东西拿了上来。
傅容月看着盘子里的东西,不禁觉得一阵心慌,那竟又是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还郑重的用了封泥。谢安阳将东西交给傅容月,寿帝勉强笑道:“这个东西,大概是朕能为玺儿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此去西北路途遥远,这东西一定要想办法保存,也许,下次见到朕时,朕已经是见了阎罗王了,再也没法开口嘱托你任何事情。你一定要记住,将来,玺儿能顺利登基则可,如果不能,务必要用上它。”
傅容月郑重的接过圣旨,双手捧着,听到这样的话,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她心中伤感,知道这一次去西北,恐怕将来再回来时,与寿帝已经阴阳两隔,眼中不禁转出了水雾来。
跟寿帝相处的时机不多,可寿帝总是那么温和的对待自己,为自己谋划,她心中是非常感激的。
只是,真的没有办法帮寿帝多活几年了吗?
寿帝拍了拍她的后背,什么都没说,让她先出去了,留下了梅向荣单独说话。
傅容月在门口等了很久,梅向荣才从内殿出来,父女两人一路沉默,到了马车上,才终于开了口。
梅向荣满目愁容,低声说:“你知道陛下刚刚跟我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