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着吧。”魏明玺一笑:“越是脱缰的烈马,降服起来越是有趣。”
他把一块木炭丢在火盆里,火焰微微一晃,随即泯灭,他抬头看着傅容月,眼中露出更深的笑意:“今日被算计了,怎么也觉得不开心,你说,这口气我怎么出才好?”
“齐王?”傅容月也笑了:“齐王的软肋并不多,看得出来,这些年来齐贵人在他身上下的本钱很深,明着不动声色,暗地里早已盘根错节。谁说没有外戚就不能成事,如今齐王的势力可不比赵王差到哪里去,你要动他,少不了要费些功夫,齐王看起来可稳重得很,几乎没有破绽了。”
“几乎没有,不代表完全没有。”魏明玺拨弄了一番火盆,忽而将手中的木棒一丢,冲着书桌努了努嘴。
傅容月疑惑的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书卷,只看了一会儿,嘴角就勾了起来:“如此看来,馨儿的仇很快就可以报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觉有趣。
魏明玺握住她的手,见灯火下她几乎恍若雪白,美丽不可方物,只觉得眼前人聪慧大方,怎么也爱不够,刚提到雁北帮,自然而然就想替她分忧:“马啸的仇如何报,你有眉目了吗?”
“已经在准备了。”傅容月想起这事就犯愁,苏州多少有些远,总是缺少一个契机,让这事顺其自然的在京城发展。
当初调查马啸的血海深仇时,她就发现了其中的关联,要除掉马啸的仇人曲凌东并不难,难的是要把那仇人一脉一网打尽。
曲凌东,原本是苏州太守,膝下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如今在扬州做按察使,二儿子早亡,三儿子做着苏州一小县城的地方官,两个女儿也都嫁进了显赫人家,五个子女中只有老二可怜些,原本也是被他们曲家唾弃,可二儿子没出息,他娶的女人生的女儿却不错,如今嫁进了赵王府,正是魏明钰的良人曲莹莹!
那曲凌东正是曲莹莹的祖父!
曲凌东虽然告老还乡,可仗着大儿子的官威和孙女的荣耀,在苏州城里谁不卖他一分面子,称一声“曲老”?
魏明玺知道她在为难什么,挑了挑眉:“不在京城又如何,有的是办法让曲莹莹一并下水。你想,如今曲莹莹做的是赵王的良人,她在赵王府里全凭借的是是什么?是赵王的宠爱和母家一脉的支撑,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母家没了,还连带着损了赵王的名誉……到那时候,不用你动手,赵王府邸里的那个人就会亲手把她撕成碎片。”
“你有办法?”傅容月来了兴趣。
魏明玺宠溺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只管放手去做就行了,那些捕风捉影、虚张声势的活儿就交给我。”
傅容月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有了主意,心中大定,两人商量了一番,将傅容月定下的计划完善了一些细节,她便回府歇息。
她今日里接连用了多次手镯,不免精神不济,深思倦怠很快沉沉睡去。
可有人注定难眠。
魏明钰回到自己的府邸后,想起白日里见到傅容月的情形,想起魏明玺看傅容月的眼神,再想想自己的后院,想起寿帝的封赏,总是觉得不是滋味。
为什么魏明玺总能先他一步拥有这些?
为什么寿帝总是偏疼魏明玺?只因为他是寿帝心爱的女人所生?
可是,他也是寿帝的儿子啊,血脉相连,母妃也最得寿帝喜欢,凭什么他就不能拥有那些?傅容月、亲王位,还有那个天下,他都要一一握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