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傲在她身侧,轻轻揽着她的肩膀,有力的做着她的支撑。
傅容月只觉得揽着肩膀的手温暖可靠,靠着的怀抱那般坚实,当初凤溪村时那种彷徨无助荡然无存,有的是一腔伤心和脆弱,忍不住也扶着他的肩膀大哭。
秦霜傲身子微微一颤,眼圈就这样红了。
白芷柔同傅容月本就感情极好,又是被秦霜傲一手养大的,将傅容月和秦霜傲皆是落泪,早已嘤嘤哭个不停。
一时间,这灵堂便哀声一片。
从中午到晚上,这一场法事才算完成,傅容月精疲力尽,由白芷柔领着去歇息后,秦文棠来到秦霜傲身边,扶起他:“爹,你年纪大了,年轻时又受了那么多的伤,还是早些歇息吧。”
“我没事,你去看看芷柔那边,容月哭得这般伤心,怕是晚些眼睛要难受,你给她送点药去。”秦霜傲摆摆手,满目心疼。
秦文棠垂下眼睛:“爹放心,我会照顾好容月妹妹的。”
秦霜傲对他一贯放心,搀扶着他的手站起来,跪了这许久,膝盖刺痛,竟险些站不住。不过也只是一会儿,缓过来之后,他便催着秦文棠去了。
秦文棠担心的看着他蹒跚的走进房间,忍不住叹了口气。
傅容月果然是累坏了,秦文棠到时,她已经躺下睡着了。白芷柔轻轻退出房间,同秦文棠一起在园中散步,顺便理一理这两天来纷乱的思绪。
“真是想不到,我们神农岭会同陵王妃有那么多交集。我原本以为,爹只是同她有所来往。”秦文棠说着,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白芷柔:“芷柔,你还好吧?”
“我没什么不好的。”白芷柔奇怪的瞥了他一眼:“倒是你,大哥,你有点怪怪的。难道容月跟我们是兄妹,你不开心吗?”
“倒也不是。”秦文棠素来不隐瞒这个妹妹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了:“我可能是有点不习惯,突然之间,我们就多了这么一个妹妹。”
白芷柔沉默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头上。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好远一段路,几乎快走出了白家的大宅。眼前是一棵参天的银杏树,这个时节,银杏还不曾抽芽,树的枝丫都是光秃秃的。白芷柔的眼波柔软,荡出几分迷惘,又更多了几分心疼,这一刻,迎着月光,她绝美的面容上少了平日里的几分跳脱,多了几分家主的沉稳。
秦文棠一愣,白芷柔的声音已经稳稳的镇定的传来:“大哥,有些事情的真相,我们其实一直都知道,又假装不在乎。”
“我……”秦文棠的心猛地一跳。
白芷柔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继续说道:“父亲有我们兄妹两个,看似儿女双全,可是你我自小就知道,父亲并非神农岭的人,也一生都不曾娶妻,所以,我们都不是他的孩子。大哥,你是父亲保养在膝下的孩子,他原本是指望着你养老送终的,所以,你可以叫父亲做爹;而我,我是上一代神农岭家主的女儿,我是父亲的养女,论起辈分来,父亲其实是我叔叔,所以,父亲从不准我同你一样喊他爹,他只准我叫他父亲,就是这个道理。你比我聪明,也比我年长,在江湖上见识更是比我高出了不少,我不相信,你没看出来父亲其实是很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