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院子,傅容月挑眉看着她,这两年养尊处优,绿芜整个人都跟着变了,比之绿绮更多些风韵,她不由笑道:“绿芜,绿绮都有了归宿,你心中可有属意的人?”
突如其来的话将绿芜吓了一大跳:“王妃问这个做什么?”
“咱们陵王府出来的也不算什么扭捏之人,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傅容月好笑的道:“你这般紧张,难道真的有属意的人了?”“没有没有。”绿芜连连摆手,随即又道:“我又不像绿绮那样别扭,明明喜欢人家,谁都看得出来,偏偏自己就是不承认,真是能急死人。对了,王妃说她有了归宿,那小妮子肯承认她就是喜欢乔凰宇
啦?”
傅容月笑而不答。
绿芜便明白了其中一些关窍,竖起了大拇指:“还是王妃有办法!”
她是很想八一八发生了什么的,但在傅容月跟前不敢问,眼睛不断的往清河坊瞥,想着待会儿傅容月走了,定要过去找瓶儿问个明白。
傅容月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绿芜,你也不小了,自己的事情还是要多上上心。我从前管着你们,是怕你们年少被骗,如今你们已然各有城府,我很是放心。”“王妃的好意我还是心领就好。”绿芜也站了起来,不过,她笑着耸了耸肩:“我嘛,闲云野鹤惯了,这两年管着这白水坊和清河坊,在这歌舞楼子里看多了人生百态,也见惯了悲欢离合,王妃你看那楼
子雅间里的那些个公子哥,哪一个都曾经给旁人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转眼就在我这里一掷千金,哪有真心可言?”
“世上总会有一个人合你的心意。”傅容月从未料想过她竟会有这般深邃的想法,颇为意外。
绿芜笑了:“或许是有。但我却未必能合他的心意呀!世上的事情从来都不能十全十美,怎能尽如人意?”
“那也不必放弃了所有希望。绿芜,一生……太长了。”傅容月叹气。绿芜傲然抬头:“我并没有放弃希望,只是我希望的注定不是爱情而已。王妃,你说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有几个是有一样的?对我而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都不要紧,我没有父母兄弟,注定没有牵绊,我这样的人来去都是自由的。我不愿意安定下来,就守着一个人过日子,与其那样困着,还不如一生都散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见什么人就见什么人,想同谁一起就同谁一起。如果哪里都不想去
了,我就回来继续守着我的白水坊。比起男人来,这里的姑娘们更需要我。”
“绿芜,你很不一样。”傅容月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姑娘的灵魂如此有趣。
绿芜神秘的晃了晃手指:“不不不,我跟大家都一样,只是我更敢去做而已。王妃不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我这个人最禁不住批评了。”
“批评你又怎样?”傅容月倒是好奇。
绿芜不以为意:“我是改不了了,若是旁人批评我,我会笑的。我要是笑了,批评的人受不住。”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都笑了起来。傅容月也只是问问,并没有任何想要勉强的意思,从白水坊回陵王府,一路上都在想绿芜最后那段话。她叹了口气,她是做不到绿芜那样的坦然和潇洒,若是能如此,哪里还有重生这一世,什么都不
会发生。
但如果对方是魏明玺呢?
傅容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