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垂下眼睛,愕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里,已然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一个个的指甲印。
她苦笑了一下,舍得舍得,先舍才会得,总不能让魏明玺一生寂寥吧?两人重新回到西院,秦思涵已经收拾妥当,婢女给她准备了新的衣衫,她选了不太华丽的一身浅绿色,盈盈细腰不堪一握,衬上枯黄的面容,更见让人怜惜。得知晚上要见魏明玺,她沉吟再三,还是找婢女昭茹要了些胭脂水粉,掩饰掉憔悴的起色,让自己的仪容更得体一些。她不确定魏明玺是否还在憎恶自己,倘若他还在恨意满满,看到她焕然一新的姿态,或许会愿意杀了她——死在他手上,这一
生到头来却是解脱!
秦思涵忐忑不安的在西院枯坐许久,才终于听到院子门口传来脚步声,同时昭茹的声音清澈的传来:“小姐,王爷和王妃来看你了!”
秦思涵豁然站起身来,紧走两步迎上去,到了门前,便止了步。
心底惶恐,喉头却莫名的涌上一股酸胀,连视线都一下子模糊了起来。
她忙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专注的等待着那个人,也许今日之后,此生再难见面,她不能错过了一丝一毫!
珠翠的帘子微微掀开,傅容月带笑的脸庞先一步踏进了屋子里,瞧见秦思涵直直的在屋子里站着,她一愣后就笑了:“王爷,来都来了,怎还却步了呢?”
随着她话音落下,帘子挑起,魏明玺的身影便跟着傅容月踏进了屋子里。
阔别十年,这是秦思涵和魏明玺的第一次见面,只一眼,就仿佛过了万水千山。他没想到秦思涵落魄至此,她未曾料到他已经能重新站了起来,丰姿如玉。四目相望,刹那间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云烟,谁都说不出话来。秦思涵唇.瓣不断的颤.抖、哆嗦,最终也没能成功的说上一句话
;魏明玺则像一尊石像一样的站在门口,动也不能动一步,只目光缓缓扫过秦思涵枯黄的头发、暗黄的脸庞,流露出难以言喻的痛处。
傅容月瞧见他放在身侧的拳头收紧到指节泛白,牙关紧咬,心中已是痛苦至极,不由也跟着感到窒息。
深吸一口气,她率先打破沉默:“今夜还很长,你们打算一直站着吗?”
“奴……奴参见王爷!”秦思涵率先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福了福身,提起裙摆下跪要行礼。
只是慌张之间,手中握着的丝绢不听使唤,从她毫无力气的手掌中飘落在地。一时间,她跪也不是,捡也不是,十分尴尬。
“免礼。”魏明玺愣了愣,弯腰捡起她的丝绢,却并未还给她,而是握着丝绢上前一步,轻轻的将丝绢别在她腰间的盘扣上。他自然而然的整理了一下秦思涵方才慌乱时弄皱的衣摆,搀扶着半跪的秦思涵站直了
身子,手突然握着她的手一扯,将秦思涵拉入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