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三个月前,滁州原本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烈阳当空,庄稼刚刚种地,却没有雨,照此下去,注定来年颗粒无收。百姓们慌了,也不知是谁听说了我们巫族有通天求神的本领,便带着人进入鞍山一寸一寸地地找我们。可是我们哪有什么通天求神的本领,这都是世人胡说而已,我们也都只是平凡普通的人,根本就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玄乎。可是啊,他们却不信,找到我们的那一天,那么多,人人手中都举着火把,将我们的村落团团围住,那天晚上,天阴沉的很,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可是却有无数个火把,星星点点照亮了整个村落。”
“后来呢?”花钰追问,“后来你们答应他们的要求了吗?”
阿公看向花钰,无奈地叹息一声,“他们能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不过是让我们求雨,保证来年的丰年。可是我们怎么会求雨,又怎么可能求来雨…”
“所以他们就把你们抓来,关在了这里?”花钰眉头一皱,望着阿公满脸的无奈与惆怅,忽然之间有
种无力感。
只怕就算是天子,面对这等要求都很难去完成。
阿公摇了摇头,“如果我帮他们去求雨,那么我的族人们将会无一幸免。为了我的族人们,我便上了他们搭建的求雨台。一连求了七天,七天的时间,我已经处于绝望的边缘。我想着,我们巫族完了,再也没有我们巫族了。可是,谁曾想,第八天的时候下雨了,我至今都忘不了雨下下来时人们那种高兴欢呼的样子。可是,我却知道,这雨不是我求的,只不过是因缘巧合而已。
“阿公,既然雨已经下了,那么为什么还要将你们关起来呢?”花钰不解。
“我想,应该是这求来的雨一下就没有停过,一直到到前几天才停了下来吧。”穆怀玉看向阿公,不紧不慢地说道:“滁州上报的奏折上写着,滁州有雨,连下三月,山洪暴发,百姓遭难。我想,应该是这好不容易求来的雨引起了民愤,所以才将你们给抓了起来吧。”
阿公抬头看向穆怀玉,只是点了点头,“没错,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就是这场雨,让我们巫族之人陷入了牢狱之中,雨下了多长时间,我们便被关了多上时间。人人都道我们是妖人,要将我们绳之以法。”阿公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十分无奈又惆怅,“我死不足惜,可是小馗才六岁,还有我身后的族人们,他们又有何错之有?也要平白无故遭受这牢狱之灾。”
“真是荒唐!”花钰愤愤言道:“用的到别人的地方就两人捧上天去,用不到或者是不满他们心意便又将人踩在泥泞之中,还真是玩的一手的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好戏码!当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穆怀玉望着情绪异常激动的女人,抬手搭在了花钰的肩头上,“花花终究还是不懂民生疾苦,这种事情发生的也不止这里一处。”
“我不懂民生疾苦?!”花钰起身抬头便撞进了男人深邃的双眸之中,花钰一怔,连忙将要说出来的话咽了下去,望着男人探究的眼神硬生生地改了口,
“王爷说的是,我确实不知这民生疾苦,呵呵…”花钰干笑着,自己听的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穆怀玉望着面前女人干笑的模样,只觉得分外的刺眼,收回自己搭在她肩上的手,转身看向阿公,不再看身旁女人一眼。
花钰见着忽然之间不悦的男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刚刚是说错了什么话了吗?还是做了什么举动惹着他了?花钰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感觉自己越发的捉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喜怒哀乐。
“阿公,还要劳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嗯?”
阿公不解地望向牢门外的男人。
男人玉树临风,乃是皇亲贵族,却能对他们以礼相待,好言相向,实在是难得。
阿公赶忙站了起来,拱手行礼,“小人一切都听从贵人安排。”
花钰望向身旁的男人,只见着男人双唇紧抿,似笑非笑,总之不似平日那般的亲近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