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
性子本就通透,明清宛自然也是看出外祖父的心里头想的,心中更是暖和几分,她笑着拉过人手,“外祖父莫要气,若是有一日我想起了便第一个告诉你,可好?”
“唉。”苏鸣宇长叹声气,从他这位置恰好能瞧见外孙女的发顶,讨巧的笑容,倒是让自己有几分心酸。想得曾经央央也是这般在自己膝下承欢,没想到一下子过去这么多年,央央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苏鸣宇这般一想,眼圈倒是红了。伸出的大掌落在那小丫头的头顶,用力揉了几下,“你啊,也莫要学你娘亲将一切都瞒着我。我这老头子老是老了,骨头还是硬朗,还能保护你们一段日子。”
从未曾被亲人对待的明清宛鼻头一酸,忍不住落了泪,那眼泪径直落在地上,晕染出一个圈,她忙用手背擦了擦,“外祖父怎么说得这么感人,我都忍不住哭了。我们不谈这个了,想来外祖父这会要父亲这儿什么孤本父亲都该应了,快些敲一敲父亲的竹杠。”
玩笑般的话语在场几人自然都不会当真,瞧见自家外孙女就这般哭了,也是心疼不已。苏家孙女孙子各有一个,平日里头也不算是亲近,没想到央央所生的,虽然多年不曾见过,才真真是一见如故。
“黎府那头,我记着黎剑是在你府中?”苏
鸣宇问道。
明晟郢点头,“这些日子是,不过今儿被皇上召了去,还没回来。”
茶中的碎叶随着握着茶杯主人的手晃动而左右摇晃,苏鸣宇瞧着白玉茶盏中的青色茶水,“等他来了请他来同老夫说说话。有些事,老夫还是要交代交代。”
想着自己那个女婿,明晟郢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提醒,“黎家握有兵权,岳丈还是小心为好。”
“嗤——”苏鸣宇并不放在心上,他低头瞧着那摊开的宣纸,索性拿了一根狼毫沾了上头未干的墨水,在白宣上头勾勾画画。
屋中三人也不敢吱声,作画时最忌便是吵闹喧杂。
角落里的金色小兽大张着嘴,嘴里头袅袅青烟,苏鸣宇一手提袖,一手在上头挥毫成画。
明清宛乖巧地担起了磨墨的事情,她瞧着那本不成形的几点几画,不一会儿倒是被人连了起来。再又添上几笔,本像是工笔画这会倒是实打实的水墨画,画中远山如眉黛般,近处却是宫墙,梅花,小亭,流水和亭中的美人。
那美人眉目倒是有几分像自己的母亲,不过更年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