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雨文突然仰头大笑,她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还不是因为天真只会让她死得很惨。所以她要摒弃所有的纯真所有的善良,她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活得好而已。这对她来说是多么困难。而且没有一个人理解她,就连她的娘亲都不明白。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为了让她活得更好,牺牲一些其他人又怎么样,一切难道不值得吗?
刘氏见她这样,突然又觉得心疼。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她太过宽容,所以总是让王姨娘和席雨瑶占尽先机,得到老爷无尽的宠爱。所以自己的女儿只是被刺/激到了,也是怪她这个娘的不作为。如果自己的女儿有嫡女该有的尊荣,而席雨瑶她们有庶女该有的安分,女儿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慢慢上前抱住已经没有在笑的席雨文,她心疼地说道:“好了,好了。这席雨瑶肯定很快就要嫁人了。你也别闹了。好好把脸上的伤养好,娘给你找一个好人家。肯定是比祁家好的。”
席雨文没有再说话。她能说什么?没人懂她的恨。至于所谓好人家,经历过上一世那糟糕的亲事,她真的不相信这种所谓的好人家。她相信的只有她自己,至于脸上的疤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缓缓地抬起手又摸了摸。
席家其他人在忙什么周週并不关心。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练会儿字,看会儿书,有些时候还浇一下花。过得似乎很自在。
“你倒是悠闲。”席雨文看着正在看书的周週感叹道。
她依然戴着面纱,那药已经擦了差不多十多天了,效果似乎并不理想。那疤虽然淡了许多,但还是挺明显。刘氏已经急得不行了,到处打听一些偏方。不过她寻摸来的偏方席雨文并不买账。
席雨文倒是淡定许多,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疤一样。
周週抬头望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席雨文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看了一眼周週手里的书,好似两人关系特别好一样,随口就问道:“你看的什么书?”
“关你屁事。”周週对这整个席家感观都不是很好。对席雨文这个直接导致席雨虹死亡的凶手就更不可能有好感了。
席雨文不见半分尴尬,甚至扯着嘴角笑了笑,“你对我敌意很强。就跟我对席雨瑶的敌意一样。想来你也是有奇遇的。难怪圆语大师说你与佛有缘。不过他怎么不说我与佛有缘啦?你知道为什么吗?我能有再一次的机会,那也应该是善人。”她知道周週知道她的秘密,所以她也不藏着掖着了,甚至直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说。
周週把书放下,看着她道:“不用圆语大师告诉你,我告诉你好了,你与佛无缘。你估计与菩萨有缘。”
席雨文眼睛往上翘了翘,她笑道:“哦。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的坏话。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认为的。”她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我与哪位菩萨比较有缘。”
周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地藏王菩萨听说过吗?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归他管。还有,有些时候有奇遇并不是好事,也有可能它是觉得你以前还不够惨,想要你再经历一些悲惨。”
“哈哈哈。”席雨文又突然大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周週的话放在心上,她又转移话题道:“听说爹爹在逼迫那个祁盛休妻。爹爹还真是疼爱席雨瑶啊,为了她宁愿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怕百姓骂他这个父母官。到时候有人参他一本那就好玩了。”那语气里似乎还有一些羡慕。
“所以你来跟我讲这些干什么?”周週疑惑地望着席雨文,她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席雨文甩了甩自己手里的手帕,似乎很是无聊,“没办法,我被爹爹关在家里,不能出门,所以只能跟你来分享这些了。”她好像并不在乎周週有没有听她说,她只是想说而已。语气里还有一些落寞。
“让她嫁给祁盛还真的是便宜她了。”席雨文又感慨道。
周週记得席雨虹的记忆里席雨瑶嫁的并不是祁盛。所以事情早都跟梦境里的发展不一样了。
席雨文见周週并不想理会她,坐了一会儿就无聊的离开了。
她走后周週就想到了丁芷梦那爆脾气,要是让祁盛休妻,估计又是一桩闹剧。也不知道席翰邦得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或者她可以在这中间做点什么。
周週还在想着后续发展的时候,就传来了一个噩耗。祁盛死了。
“哈哈哈哈。席雨瑶不会是克夫吧。爹爹要她嫁给祁盛,祁盛就死了。”席雨文又坐在了周週院子里,她那股开心是从内心里传出来的。好像只要席雨瑶不好过她就开心。
“严格来说不算克夫。祁盛并不是她的夫。”周週已经越来越没有耐心了。她很想快点结束这个世界,她感觉这个世界的人都太疯狂了。她已经许久没有她经历的世界是梦境的感觉,这个世界的感觉却总是给她这样的感觉。她有些时候都觉得自己经历的这一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也许从来没有穿越,也许从来没有滴血莲花。
“丁芷梦还真的是厉害。既然祁盛想要休了她,她就杀了他,然后再自杀,两人死在一起。她就那么爱祁盛?”席雨文其实觉得挺奇怪,上一世的丁芷梦只是给祁盛下了绝育药而已,这一世的丁芷梦怎么就把祁盛杀了啊。难道是因为换了一个幽会对象?席雨文想不明白,不过她也不打算明白,她只想要结果。这个结果就让她挺满意的。
现在的席雨瑶肯定再也没人要了。席雨瑶以后就会在悲惨中度过她的余生。只要想到这儿她就觉得开心。
但她想得还是太过简单。因为悲惨的不仅仅是席雨瑶,还有她。她们整个席家。
祁家和丁家两家因为这件事不仅没有决裂,两家居然联合起来把席翰邦告到了知府那里。
知府调查了此事之后就把席翰邦给关了起来。然后给京都去了奏折。
刘氏瞬间感觉天都塌了,这些都是什么事啊。她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得到处去求人,希望有人能帮帮她。可惜以前跟席翰邦交好的人都不愿意出面。她娘家人都恨不得立马跟她划清界限。因为很明显是有人借题发挥,想要把席翰邦拉下来而已。有些县令做的事可比这个过分多了,照样没有一点事。怎么轮到席翰邦就是天大的罪过了。连银子都没人敢收。
刘氏在外面跑了一天,回府看到的是乱七八糟的席府。她气得狠狠发落了一批人才算解气。可惜这个时候发落人并没有树立威严,反而让那些奴仆心生怨怼。不过现在的刘氏也顾不得这些了。
刘氏最后无法居然求助到了周週面前,她哭着望着周週道:“圆语大师不是说你关乎席家的命运吗?那你现在快救救席家啊。”她真的无法想象要是席翰邦真的垮了,席家真的倒了,那她将会过怎样的生活。她真的想象不到,她开始掩面痛哭。等她哭得差不多的时候,周週才递给她一张手帕。
“也许圆语大师所说的话是另外一种意思。比如最后只剩我一个姓席的。那应该也算关系到席家的命运。”周週很是残忍地说着这样的话。
“什么意思?”刘氏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问她自己还是在问周週。只剩她一个姓席的,那她女儿怎么办?她不接受这个说法。
最后她从周週院子里离开的时候,走路似乎都不稳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天大地大她到底应该去求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