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甜坐在书桌前,反复练习她能描出样子的刻印和魔纹,求知若渴,一晚未睡。
阿萨斯也差不多一晚未睡,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抗不住睡着了。耿甜能感受到阿萨斯的视线,但她没有回头看这孩子,如果她老去照顾他,并不会让阿萨斯安心,只会让他更不安罢了,干脆无视,顺其自然让他习惯自己的作风比较好。
早晨要用餐了,商队的护卫过来敲门,这声音把阿萨斯惊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有一瞬间茫然,看到耿甜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忙不迭要下地跪拜主人,又被耿甜按回床上。
“你继续睡吧,出发的时候我再喊你。”说完,耿甜去应门,和护卫说要在房间用餐,就没下楼去大厅。
阿萨斯洗干净的小脸上能看到黑眼圈,主人没有上床睡觉,他却躺在床上,还睡过去一会儿,这个认知让阿萨斯浑身僵硬,即使仍然疲惫,却睡不着了。
耿甜没管他,收拾桌上的草稿纸,一刻钟不到,护卫就把早餐送了上来。
波鲁列夫对她很大方,餐点是旅馆最好的那种,不过还是比不上贵族的伙食,耿甜自己有吃的,扫了一眼早餐,反正阿萨斯也睡不着了,就让他起床洗漱,把早餐让给他吃,自己则是吃面包配牛奶。
阿萨斯洗漱完,被耿甜按在桌前,迟迟不动手开吃。
耿甜对于这个小奴隶苦恼得很,总觉得凡事都要她一一强制,那也太麻烦了吧,便皱眉道:“阿萨斯,如果我要你去死,你会去死吗?”
“……会的,主人……一切如您所愿。”阿萨斯木然地回道。
“既然如此啊,那就别对我的命令迟疑了,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就死,不要老让我说重复的话。吃吧。”
估计阿萨斯一想是这个理,他总算开动了。
商队护卫大概计算了耿甜可能会有的用餐时间,一小时后又过来敲门,说是要出发了。耿甜没有拖时间,给阿萨斯扎起小揪揪,背好旅行包,便带着他下楼。
波鲁列夫见到他们之后,先是和耿甜打招呼,问她昨晚睡得如何,得到回答后,又说她把这个奴隶收拾得真干净,拐弯抹角夸一番,马屁拍得不动声色,还摸准了她不喜欢虐待奴隶的性子,并不会烦人地告诫她别对奴隶太好,或者讲些如何□□奴隶的话。
耿甜和他一起上了马车,阿萨斯就跟在马车后面走。
赶路的时间很无聊,不过波鲁列夫贴心地准备了报纸杂志等物,给耿甜消磨时间用,偶尔和她聊聊天,既不会殷勤到打扰她清净的地步,又没有彻底抹消自己的存在感。若非耿甜从未放下对他的戒备,大概他已经成功刷到很多好感度了吧。
报纸上有些时事新闻……也不算很新,毕竟他们离帝都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消息来得没那么快,少说有十天半个月的时差,上面说议会商讨,要求全国各地的女性在帝都聚集保护,皇室和贵族会提供经济上的支援,患了“睡美人症”也能得到及时且最好的照顾与治疗。
至于治疗方案没有多说,反而是提供援助的名单一长条,让平民们知道哪些人无偿花钱帮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