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楚白现在依然记不得别人了,他的内心里堆满了对死亡的思索,“故人又怎么样?故去的、死亡的人才是漫步在我道路上的存在。”他再次摆动颈脖,脑袋又偏了回去,目光盯着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那个坚持‘三七二十一’的男人。
男人被他的毫无生气的眸光,逼着连连后退了数步,嘴中惊恐道:“一起遇见好东西,对半分账——这可是老大您当年亲自订下的规矩,就是单珊珊她也不应该破例吧!”
此刻,外面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接着他的话头起哄道:“单珊珊可是救过老大一命,冯喜你还有脸和一个女人争?我都替你害臊呀!”另有一人也跟着劝道:“多给她七斤原矿罢了,总共也不知道能不能炼出半两的阴铁。冯喜呀,你不如就歇口气,让给单珊珊吧!”
冯喜强项道:“我揣着脑袋出来当马贼,就是不想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的软半截!都是当年在黑风寨出生入死的老兄弟,凭什么我就要让着她?就是因为她救过楚兄弟一回?可是大家老兄弟一场,谁没救过谁?”
“哼!”单珊珊闻言,却是秀颌一翘,也不理她面前的冯喜和其他围观的人,只是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楚白,那里面的情意就是傻子也能明晓一二——“可就是他不知道!”单珊珊在心里哀怨的想着。
她早就将一颗芳心寄托在那个男子身上,可是这个人现在却是日益的冷漠,似乎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感受到冷落的她,现在也只能用这种‘三七二十八’的刁蛮手段,来引起情郎的关注。
可是如今,她与他相邻这么近,彼此之间似乎都能察觉到对方的呼吸,但是她却发现他的眸光中似乎没有一点焦距,仿佛整个躯体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了昔日那个让她神魂颠倒的灵魂。就连他现在将脑袋转过来,视线都投在她的身上,她也不能再感到当初的那份情怯。
此时,加至她身上的视线,如同冰冷的利刃,割入她身体。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楚郎……”心中生悸的单珊珊弱弱的喊了一声——话语中一点都没有她以往的大胆和火辣——她是想要结束这场闹剧。然而,这时她却发现,楚白忽然拔出她腰间的弯刀,并用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此刻,楚白就站在单珊珊的面前,歪着脖子,偏着脑袋,盯着她那双充满了柔情和期待的眼睛。她眸光中的嗔意,他明白;她的心事,他知道;她的情意,他晓得;可是这些皆是空洞,男女情意的最终端是消亡,生命的最终端也是死亡,万物皆亡才是真!
楚白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沉默的挥出一刀。
“楚郎!”最后的一声惊呼,话音未落,单珊珊眼中的世界便已经天翻地覆——她的脑袋被昔日那位情郎一刀斩下。
头颅乱滚,鲜血喷涌如泉的场面,震惊了无数人。任凭谁也不曾想过会发生这一幕。当即寒流席卷整片人群。
那个和单珊珊发生争执的冯喜,呆呆痴痴的站在原处。他看着单珊珊的脑袋掉落、看着她的头颅落到地上又蹦蹦跳跳来到他脚边,整个人都傻了,连半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