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诱惑,方兴镇之已静。这样的举止与神态落在张义潮的眼中,让这个一度对方兴颇有好感的中年男人,心里也是一阵的点头。
不管如何,这个少年郎的城府都的确不俗。虽是话语寥寥,但身上有一种神秘莫测的意味,绝对不是那种浅薄之人。
如今,正值寒山寺一脉身处危急存亡之秋,将寒山寺一脉交到这样一个人物手上,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于是,他又接着说了下去,“大师尊有教令:遵循羽清尊神的神谕,从此将羽清尊神之称,更名为圣德真皇;并着人审定《羽清尊神经》的教义,将其重新编订为《真皇圣德经》,广传天下;将本寺所掌控的一切资源列成名籍,交予阁下。阁下与神有缘,为尊神之神使,从今往后,本寺上下一干人等以及尊神一切之信徒,皆听阁下的法令。”
方兴听到张义潮说将羽清尊神之称改名为圣德真皇的时候,便已经焕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想必是张伯涛身为先天大宗师、得天地启迪,和羽清尊神的关系不俗,对羽清尊神背后的隐秘也有所了解。
方兴入寒山寺之后,羽清尊神的一系列的剧变瞒得过别人,却不一定能瞒得过与羽清尊神关系非常的张伯涛。不过,想必他也不知道详细情况,只是隐约知道方兴已经取代了羽清尊神罢了——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原来如此!想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方兴便大大方方的笑纳了寒山寺一脉的投效。这种事情由不得他谦虚。事到临头,必须要当仁不让的接受。这就是为人雄、豪杰一方的担当和责任。
方兴于是颌首,理所当然的肯定道:“寒山寺一脉有如此举动——大善!寒山寺一脉必定会因此运昌旺盛、存续不绝。”
如果是在以前,张义潮听到这样的话从方兴的口中说出来,肯定不会高兴,相反还会勃然大怒——寒山寺一脉存世数百年,传承存续岂是一个黄口小儿可以置评的!
但是,现在他看到方兴这样的态度,却是不怒反喜。不但没有觉得受到了慢待,反而觉得敢于这么理直气壮接受寒山寺一脉投效的年轻人,的确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物。
张义潮并不知道这是方兴身得羽清尊神神位之后,他对羽清尊神的信仰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对方兴的感官。只是觉得:面前这位少年郎临大事有静气,稳重之中自有一种英气雄风,风范气度皆不类凡人,一时间竟为之所慑。
张义潮愣愣之际,方兴则继而又道:“张公可好?若是张公有时间,我当去上门拜访。”
张公即是对张伯涛的尊称。
方兴马上要前去赴苏瑾之约,暂时是没有时间去拜访张伯涛的。而血海炎狱即将出世,张伯涛又身在寒山寺,日后必然要深陷战火之中,到时候就更不可能有时间了。所以,想要和这位东平中正、名声赫赫的第一宗师详谈,时间就得抓紧了。
至于,为什么是张义潮前来送上书册,而不是张伯涛亲自前来托付大事。方兴想:可能是脸面上有些过不去吧。
毕竟,张伯涛是东平数一数二的老人物,要是就这样轻易的在一个小儿辈面前俯首称下,这让他的老脸往哪里搁呀!
不过,这却是方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张伯涛之所以没有亲来,一方面的确是有方兴所想的原因,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置身于方家与刘不昭掀起的权利清洗大潮之中,一时脱不开身。
张义潮深知此事,有些为难的说道:“多谢三公子美意,只是大师尊最近忙于要事,怕是没有时间见三公子。不过,这件事情我一定向大师尊禀报,大师尊若有意嘱,在下一定立马通知三公子。”
方兴点了点头,听到‘忙于要事’四个字,却不由想起了他昨日观气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