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他嫌弃地皱起脸,“你这小子,怎么越看越像欧阳锋那个老毒物?你该不会是他儿子吧?”
令狐冲剑眉一扬,“不,西毒欧阳锋是晚辈的叔父。”
“叔父?”周伯通咕哝道,“也对,既是叔侄,那长得像也是应该的。”
大抵是猜错令狐冲的身份,让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于是说到最后,他竟然咚咚咚地开始撞起了墙。
“周前辈……”令狐冲不了解周伯通的脾气,见状顿时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将他拉开。
“走开走开!”周伯通一把甩开令狐冲的手,“欧阳锋的侄子,肯定也是一身毒物,快离我远些!”
令狐冲好脾气道:“是,等事情说完,晚辈立刻就离开。”
“事情?”周伯通顶着脑门上撞出来的肿块,狐疑地转过脸问道,“我和你这个小毒物之间,有什么事情可以说?”
“我和前辈之间,的确没什么关系。”令狐冲道,“我不过是来向前辈通风报信的。”
“通风报信?”周伯通道,“黄老邪又想出什么新法子来对付我了?”
“不,”令狐冲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说道,“是有个叫瑛姑的女人,上桃花岛找你来了。”
周伯通登时吓得一蹦三尺高,并且嘴里还大声嚷嚷道:“她来桃花岛了?她怎么会来桃花岛!”
令狐冲叹了口气:“她的确是来了,而且言之凿凿说要找周伯通这个负心汉。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该找到这里了。”
见周伯通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又问道:“周前辈,您当真是辜负了那个女人吗?如果是真的,还是赶快逃吧!”
“逃?当然要逃!”周伯通不知所措地在原地打起转来,“要是被她缠上,我可就惨了。可是……我要逃到哪里去呢?”
令狐冲道:“无论逃到哪里都好,就是别待在这个岩洞里,免得被她瓮中捉鳖。”
“你才王八呢!”这种情况下,周伯通也不忘反骂令狐冲一句。
令狐冲低头摸了摸鼻子,决定大度地不跟他计较。
“我说……”周伯通正要挖出《九阴真经》跑路,可脑中却忽然灵光一现,反应过来,“你小子该不会在诓我吧?”
令狐冲道:“前辈何出此言?”
周伯通哼了一声:“黄药师和欧阳锋都在外头等着,我要是带着经书跑出去,岂不就成了送羊入虎口?”
令狐冲也不辩解,只轻声吟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啊!”周伯通惊得连连后退数步,“是她,真的是她!不好,我得赶快逃离桃花岛才是!”
说罢,他直接将刚挖出来的《九阴真经》往怀里一揣,然后拔足就向岩洞外而奔去。
黄药师没想到令狐冲竟然当真有本事将周伯通逼出岩洞,一时间不禁又惊又喜。
只不过就在他出神的这片刻工夫里,欧阳锋却已经先下手为强,运起□□功朝周伯通胸口拍去。
他心想,就算这一招不能偷袭成功,让周伯通重伤,但总归也可以将《九阴真经》从对方怀里打落。到时候自己再缠住周伯通,叫令狐冲捡起经书,那这一趟桃花岛之行便可算得上满载而归了。
然而周伯通虽然不在五绝之列,可一身由王重阳亲自传授的功夫,却不会比五绝差到哪里去。加上在被困桃花岛的这十五年里,他又自创了七十二路空明拳法和双手互搏术,这更使得他的功力上了一层楼。
因此,面对欧阳锋的偷袭,他丝毫不显慌乱,举重若轻地就接了下来。
“周伯通,”欧阳锋叫道,“原来你已经学会了九阴真经!”
周伯通生怕被瑛姑找到,所以本不欲和欧阳锋他们多加纠缠。但眼下欧阳锋却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他偷学《九阴真经》上头的功夫,他就不得不停下来解释一番。
“你胡说,我在师兄临终前答应过他,这辈子不会研习经中武功,那就绝不会食言!”
欧阳锋冷笑:“你有没有食言,旁人又怎么会知道?就算你违逆了你师兄的意思,难道他还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讨说法吗?”
周伯通道:“师兄他已经投胎了,自然不会再来见我。只是我周伯通虽然算不上是正人君子,可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你这个老毒物不要红口白牙,胡乱污蔑人!”
欧阳锋道:“什么投胎不投胎,我看你才是胡言乱语!你要不是偷学了九阴真经,功力又怎么会精进这许多?”
周伯通叫道:“人又不是木头,能一天比一天厉害,那又有什么稀奇的?而且我师兄的确投胎去了,这事还是黄老邪的媳妇儿告诉我的呢!”
黄药师原本是皱着眉头,在一旁看他们交手的。毕竟他和周伯通斗智斗勇这么些年,对方这些年武功有什么变化,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所以,欧阳锋刚才那一番话,也就丝毫没有引起他对周伯通的怀疑。
只不过,周伯通实在不该拿他死去的妻子开玩笑。于是,他当即开口斥责了一声:“周伯通,拙荆亡故已有十五载,你莫要满口胡言,亵/渎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