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继飞继续平静的说道:“咱们仇家军两万人,就剩下他们五千个了,哪一个你不认识?你忍心和他们刀兵相见吗?你忍心他们爬城墙的时候掉下去摔死?他们只有见到我的血,才会死心啊!兄弟!”
仇继飞说到至诚处,不禁眼中闪出眼光:
“他们当初差点饿死在天雄城,在望海国被当牲口似的使唤了一年,是历经千辛万苦回到这里来的。你想想,什么才能阻止他们?你要不放他们进来,只有杀了我。当着他们的面。”
王仁庆方才看明白这件事的利害,谁能阻挡人回家的心啊,马上到春节了,飞龙国最热闹的节日。
他低下了头,抿着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放乡亲进来,是不可能的,那只有在城头杀了仇继飞,才能让他们清醒,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杀伐果断之心。
可是,杀一个仇继飞,比杀那一万人还要难啊!
王仁庆一夜没睡,两人开始喝酒。
酒,即代表胜利,也是代表壮行。也是王仁庆给自己壮胆,手染同袍同胞的血,比做逃兵还要耻辱啊!
时间回到正轨,万民回国当日,凤林渡,浑河上。
大船小船一艘艘的缓缓停靠在渡口,拥挤不堪。
王仁庆向城下大吼道:“把他们撵开!不许靠岸!”
小船上的人却已经纷纷跳进水里,向岸上游来。
故乡的水啊,故乡的土,故乡的林,还有故乡的音。
防守河岸的士兵,举着刀枪全部向下,他们的命令,是在此防卫长生教从西域而来,而不是自己的同胞。
第一个从浑河里冲上来的老汉,一下子用湿漉漉身体,抱住一个七尺高的士兵。
“柱子!我是二舅啊!你长这么高啦!”
士兵的刀掉在了地上,回手紧紧抱住老汉,像个孩子般的咧嘴哭道:“舅啊!可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