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这话本欲嗤笑封昱的狂妄,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电光火石间,陆远抓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他蹙起好看的眉眼,垂眸深思着。
一连串零散的信息点在他的脑海中汇聚,交叠,重合……蓦然!汇聚成了一条完整清晰的线!
陆远刷的抬起眼,声音都染上了几分急切:“不知各位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太子出生后不久发生的事吗?”
没等众人说话,他又继续说了下去:“太子殿下出生没多久,静安侯夫人便抱着小世子进了宫去看望皇后娘娘。”
“没过多久,世子殿下的双腿就因被重物压倒,再也站不起来了。”
沈临渊忽的握紧了双拳,而越无端却是蓦然想起了对方当时在大殿里说的那番话。
“那人告诉我,我不是侯爷亲生的孩子。就连这双如今无法下地的腿……也是被十几年前亡故的侯夫人,用棍子,一下一下敲断的。”
字字句句,犹在耳畔。
刹那间,所有的关窍都想通了,越无端的心底浮现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而仿佛是为了映证他的猜测,陆远刻意压低的嗓音缓缓响了起来。
“我们先前都觉得太子殿下没有谋害世子和陛下的理由,可若是皇后娘娘当年生了个跛子,为了掩盖这个事实,与侯夫人互换了孩子呢?”
“换言之,若是如今身为储君的太子只是个冒牌货呢?”
轰——
陆远一字一句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所有的荒谬在这样的前提下都变成了理所当然,可同时,若此事是真的,这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惊天丑闻。
尊贵的太子殿下,竟然是个冒牌货?而真正的太子,却是静安侯府那个被称为活阎王的世子?
话本里的戏剧都不敢写得这么劲爆,可不就是个引天下人耻笑的丑闻嘛!
先不论此事是真是假,但顾雍心底却清楚地明白:这件事情若是被传扬了出去,站在风口浪尖的一定不是太子,而是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静安侯世子。
陆远说完后,便将目光转向沈临渊,锐利的目光锁住青年,他饶有兴致地问道:“世子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沈临渊拍了拍腿上的狐裘,懒懒散散地道:“不怎么看。”他靠在椅背上,颇有些漫不经心:“本世子只关心自己感兴趣的。不过……”他又哼了一声,态度颇为傲慢:“若是那是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那我也不会拱手相让。”
闻言,顾雍不禁望向了沈临渊,这一看之下,才发现对方与启帝的神韵像了个十成十!当对方靠在椅背上,露出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时,和王座上的天子简直如出一辙。
哪怕此时还没有证据,可顾雍却已经相信了眼前的人是真正的太子,看着沈临渊,他在心中不由感慨了一句:果然是天潢贵胄,生来便是高高在上。
陆远嘴角的笑意更浓,他似笑非笑道:“世子可要想清楚了,这条路可不好走。哪怕走错一步,也是刀光剑影,腥风血雨。”
对方脸上的笑实在太过玩味,沈临渊瞧着都恨不得给踩上几脚,正想出声呛上几句时,越无端忽然站起身,一撩衣袍单膝跪在了顾雍面前。
他的声音沉稳异常,没有一丝犹豫。
“卑职愿为刀刃,护在世子身侧。”
刹那间,满堂寂静。哪怕再迟钝的人,也看出了越无端对沈岁那不寻常的心意。顾雍神色剧变,他望向挂在对方腰间的匕首,眼底划过一丝惜才的叹息,讷讷道:“你……”
越无端缓缓俯下身,再叩首:“请大人成全。”
顾雍还想再说什么,却听沈临渊快意地笑了几声。
沈临渊来到越无端身侧,牵起那双纤瘦的手,牢牢握在手里。
从顾雍的角度来看,沈临渊竟是将越无端完美地挡在了身后,那人的嘴角噙着张扬的笑。
“我与无端同往。”
作者有话要说:小越:我爹是个渣男
沈大佬:好巧,我爹也是,而且是两个爹
话说我本来以为能很快搞死太子这个小作精,结果竟然让他蹦哒了那么久,好吧,我一定尽快让他“风光大葬”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