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有些头疼地转过了眼,四处望了一圈,也没看见越风清,随手拉过一人,问道:“越师兄呢?”
那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好像沈临渊问了什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却还是认认真真地回道:“越师兄可和我们不一样,这些活动他素来不爱参加,这伙儿该是在藏书阁温书吧。”说着,他还叹息地摇了摇头:“到底是方先生的外孙呢,这般自律刻苦,倒让我辈羞愧难当了。”
封琪听见沈临渊打听越风清的行踪,就放了乔安,拉着沈临渊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神情难得有些严肃。
“先前,我以为你是玩玩,我就没管你了。可如今看来,你竟然是来真的?”
若不是真的,以沈长岳这薄情寡义的风流劲,一过了三天,怕是早将人忘到九霄云外了。
可如今,都已经半个月了,对方仍然一门心思扑在那越风清身上,简直匪夷所思。
沈临渊抱胸站在那儿,带着一副我就是玩真的你能把我怎样的架势,反问:“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怎么,你还不许我回个头?”
“哎哟这能一样吗!”封琪险些跳起来:“这、这越风清他是个男的,你懂吧,这但凡他是个姑娘,我肯定摇旗呐喊,哪怕把你八抬大轿嫁了,我也举双手双脚赞成,可这关键不是他不是嘛……”
话音未落,沈临渊便用扇柄堵了他的嘴。
“他是男的我便不能嫁了?”
这副流氓行径,便是封琪见了,也颤抖着伸出手指,见鬼似的在心底呐喊。
你还真想嫁啊!
“你想都别想!”封琪几乎给人跪下了,“当初京城那么多美人,你转头就抛到了脑后,怎么这回偏偏当了真。”
沈临渊老神在在地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正所谓,缘,妙不可言啊。”
眼瞅着身后探头探脑的乔安,沈临渊按着封琪的肩膀,将人转了个圈儿,接着摆摆手,懒洋洋道:“帮我和夫子告个假,就说我身体不适。”
说着,封琪便见那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望着那堪称潇洒绝情的背影,他大声呸了一口。
今日是马球课,人都往外去了,越往里走便越是寂静。来到藏书阁时,更是安静地没有一丝人声,只听得见风吹叶动的沙沙声。
守馆的老儒生正在阳光下打着盹,沈临渊瞅准时机,一溜烟溜了进去。
只走了几步,他便找到了想找的人。
窗外的春光泄入,映照着正在温书的少年,恍若霜雪的肤色透出莹莹的光晕,他的目光专注极了,落在他双睫处的星光随着他眨眼的瞬间,闪动着跳跃的光。
正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春光烂漫处。
越风清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依旧沉浸在书中。沈临渊也不打扰他,只坐在他的对面,从怀里摸出了一壶桃花酿,边赏人,边小口小口地饮着酒。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人终于看完了手里的书,他微微呼出一口气,合上书,甫一抬眼,便撞进沈临渊盈盈笑着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