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016 他似是弄丢了什么

然而,很快那些邪灵便再笑不出来,于一个清晨,他们陡然发现,邪灵一族似是许久没有幼崽出生,不论是男女交合亦或者是自身灵力分裂得来的幼崽,邪灵族通通没有!

从某一天开始,邪灵族便似是被天道厌弃般,再没了生机。

域主们急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他们又是掐指又是布阵摆卦算了半天,最终得出个结果,他们邪灵族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修仙界凡事都讲究盛极必衰,万物皆有他的平衡之道,邪灵一族于那些年接连出了两个惊才绝艳的大人物,早已打破了眸中平衡。

于是接下来的那段日子,另一人被迫害,玄君常年沉睡于冰塬之中,邪灵族子嗣凋零,受天道厌弃,若按照以往的行事作风,他们极有可能葬身于天雷之下。

现在躲在这封印一隅,反倒是替他们留存了一线生机。

他们便彻底歇了离开的心思,有些邪灵仍是不死心,整日吃斋念佛求爷爷告奶奶求神灵保佑他们早得贵子。

他们则时不时来这里检查周围的异样,就这般平平淡淡地凑合着过了几百年。

蓦的,长鼻子的邪灵瞳孔猛地一缩,他诧异地抬起头,他放下手中拂尘,就在方才他似乎听到了道细弱的女声,气若游丝地说着什么。

长鼻怪目光闪烁,看着其他人一无所觉的模样,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他莫非是被压榨的太久,走火入魔累出幻觉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女人,莫说女人,这偌大的冰塬就连母蚊子都找不出几个。

长鼻怪转身便要离去,却听那厚重的冰棺再度传来了道细声细气的声音,那声音微弱的几不可闻,长鼻怪的面色沉重了起来,他神色凌厉地看着那冰棺,眸底闪过丝杀意,这里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立刻便会被其他邪灵撕碎,“神官大人,你听到了吗?”

落尘挑了挑眉,有些纳闷,“听到什么?”

长鼻怪一脸沉重道,“女人的声音。”

落尘闻言当即嗤笑了声,他确认周围没什么异样,神色懒散地收起了往生策,“你是不是耳朵坏了,这里怎么可能?”

他的话音未落,却听一道细弱的声音悄悄自悬棺中传来,“玄君大人……”

一众邪灵,“……”

“???”

他们有些茫然地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只觉说不出的荒谬,冰塬蓦地陷入了死寂之中。

就在他们几乎以为方才那声音只是他们的错觉之时,却听那道声音再度缓缓响起,那道声音气若游丝,微弱的几不可闻,声音中带着压抑的痛苦,然而可以确定的是,的确是个女人。

就在他们愣怔之际,只听对面之人继续道,“我怀了你的孩子。”

“?”

“???”

落尘的神色有片刻的凝滞,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玄君指尖闪烁的白玉扳指,只觉脑袋中一片空白,片刻后,他直接啪啪啪给了自己三个大嘴巴子,他的脸颊迅速肿起,连鼻血流了出来他都没能在意,直到察觉到面上的刺痛,他方才确定,方才的一切并不是他的错觉……

荒谬。

玄君沉睡于此处已有数千年之久,怎么可能……更难让他相信的是,玄君那般薄情寡义,挑剔任性之人竟也会与女人欢好。

然而那话中的含义,却令他忍不住眼睛一亮,激动地全身都在颤抖,他下意识地将那一切都抛到了脑后,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若那女人真的怀孕,那将意味着天道对他们的惩罚已经结束。

况且,那可是玄君的子嗣。

千百年来,这世间仅有的神嗣……

这巨大的惊喜冲击的他头脑都有些空白,须臾,他方才如梦初醒般,悬棺之中无一丝动静,落尘几人却是恨不得立刻冲到对面,他连忙追问。

“喂喂喂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救你啊啊啊你在哪里快告诉我啊!”几个邪灵急的像热锅上团团转的蚂蚁,抓耳挠腮地盯着那玉扳指,那端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他只听到湍急的流水声,伴随着不知何人凄厉的惨叫声。

落尘当即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忍不住拽了拽头发,“有没有人回答我啊,你在哪儿啊告诉我,我立刻去救你!”

那端仍是只有潺潺的水流声,落尘面色变了又变,他连忙取出玉牌,对着对面之人怒吼道,“快去通知外界的邪灵,立刻去找那个女人,立刻马上!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小心我要了他们的脑袋!”

“快去!”

落尘有些焦急地原地转着圈,他也不敢贸然离开此处,正当他急的团团转之时,却听身后传来几道惊恐的吸气声。

他若有所觉地转过身,便见那号称世间最为坚硬的玄冰悬棺竟从中裂开道小缝,伴随着细微的碎裂声,那缝隙如蛛网般飞速地向四处蔓延。

落尘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只见一道刺目白光骤然自那缝隙中爆射而出,整个冰塬瞬间亮如白昼。

只眨眼之间,那异样便已停息。

巨浪翻滚,如奔腾的巨兽,瞬间将那些弟子狠狠地拍入乱流之中。

林江绾脸色苍白地抱着身侧的树木,尽力稳在那巨浪之下住她的身形,符纸于水中寸寸燃烧,直到明火舔舐到她的掌心,带起阵阵刺痛,林江绾仍是不肯松手。

海浪带走了她手中残留的齑粉,巨浪滔天,然而周围仍是无一丝异样,那日的男人并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