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霍从楼上下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

厉戎有些惊讶地看着厉洋，除了去潜能发展中心外，这还是厉洋第一次主动下楼吃饭。

“洋洋饿了，开饭吧。”凌霍语气平和地对厉戎说。

要不是看在厉洋的面子上，他是连话都不想跟厉戎多说一句的。

“凌少也饿了吧，我马上让人上菜。”

不等厉戎发话，管家就抢先出声，然后满脸笑容地去厨房让佣人赶紧上菜了。

整个过程发生得迅速又自然，显得凌霍才像这个家正儿八经的主人，至于真正的主人厉戎，则更像是上门做客的。

厉戎有些不悦地瞪了一眼王叔的背影，一次两次的，还把不把他当回事了？

凌霍让厉洋坐到他哥对面，然后挨着厉洋坐下，瞥了一眼厉戎有些难看的脸色，心里暗爽，面上却温和地跟厉洋说着话：

“洋洋，一会儿有想吃的自己夹，想吃多少夹多少，夹不到我帮你好吗？”

厉洋手里握着筷子，眼睛看着桌子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发呆。

不过凌霍话音落下没多久，厉洋慢吞吞地扭头看他，反应了好一会儿，彻底理解凌霍话里的意思后，缓缓点头，“嗯”了一声。

厉戎看得又是欣慰又是吃味，他把厉洋拉扯到这么大，六岁之后也没见他跟自己说过一个字。

虽然自己太忙占主导因素，但是公司那边局势稳定下来后，这两年他都是尽可能抽时间陪厉洋，可饶是如此，厉洋的病情顶多只是不再继续恶化下去，就连医生都说只能尽力改善，治愈的希望基本为零。

而为了给厉洋提供更好的疗养条件，厉戎当年二话不说从老宅搬了出来，为的就是远离那个女人，不然厉洋见她一次发一次病，只怕这病会越发严重。

厉戎回过神，看着面前吃得正香的一大一小，眼神难得柔和些许，低声嘱咐着：“慢慢吃，还有很多。”

说着顺手给厉洋夹了一筷子菜，厉洋吃饭的动作停下，厉戎正后悔自己有点冒进时，只见厉洋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低下头，小口小口地把他夹的菜吃完了。

厉戎微怔，多少年了，他终于可以和弟弟在一张桌子上像一家人一样吃饭。

而促成这一幕的人，竟然是凌霍。

厉戎眼神微沉地看向凌霍，嘴唇微动，反复了几次后下定决心道：“谢谢，还有今天的事是我不对。”

凌霍早就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见厉戎是跟他道谢和道歉，悄悄松了一口气，生怕这家伙又放大招让自己招架不住。

“没事儿，看在洋洋的面子上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