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闪着光的宝石红眼睛，突然往前半步，低头将脸逼近霍昭，两双眼睛相距不足十厘米，声音低沉沙哑，“你不怕我？”

在那双漂亮的红眼睛里，清晰的倒映着裴沉那双布满虫纹、恍若住满蠕虫的眼睛，以及他用来遮住脸庞、厚厚的碎布条，都是一如既往、没有丝毫变动。

他认真的盯着霍昭的表情，想要找到恐惧或者掩藏的嫌恶情绪。

可在他近距离的逼视中，却看着霍昭用力紧抿唇角，似乎想要掩盖住潜藏很深的激动，甚至能听到砰砰砰即将要跳出胸膛的心跳声。

眼睛更是越来越亮，像是正发着光的小太阳，直直地盯着他的脖颈处，偷偷的咽着口水。

动作轻微而细小，但随着他那纤细到精巧的喉结慢慢滑动着，还是被裴沉清晰的收入眼底，在回头确认自己背后并没人后，裴沉脑子里浮现起些怪异感觉。

他并不是多好的性子，当即就伸手掐着霍昭的脸，沉声逼问道，“你在看哪里？”

霍昭如梦初醒，惊慌失措的收回差点就黏在裴沉脖子上的目光，有些委屈的抿着嘴唇，声音低低的，“不能怪我的，是你突然靠近我，离我就那么近……是眼睛它自己要看的，我、我控制不住的。”

裴沉挑眉，有点意思啊。

他松开掐着霍昭脸庞的手指，低头看着自己被霍昭握在手里的衣角，眼神平静，就在霍昭以为他不会计较的时候，突然发出声嗤笑，“好看么？”

霍昭低垂着头，专心致志的研究着地毯上绣的花纹，小声嘟囔着，“好看……”

……还很想摸。

若刚刚裴沉没打断他，现在他手估计都摸到那脖颈上去了。

那可是比霍昭梦里的那双手，更加隐秘而且禁忌的地方，对他的吸引力，大到不可思议。

但是他得稍微控制下情绪，不让裴沉发现他心里的想法，毕竟裴沉从来都不愿意让他看到，就更别提让他摸摸。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郁闷。

所以在听到裴沉用暗哑的声音问他，“想看？”的时候，霍昭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裴沉隔着黑布条，动作随意的摸了把自己脖子，感受着手掌下面粗糙的凸起坑洼，挑眉看着霍昭，“我说，你是想看我的脖子？还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