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歌说得是云淡风轻,可叫王二听着那就如同一块巨大的馅饼哐当一声砸到自己脑门儿上了:“二、二三十套?”他这辈子盖过的房子不少,可一口气要盖二三十套的青砖瓦房,那可真没接过这样的单子!
“对,木材我们这边有,其余的建筑用料您这边都可以先备着。”葛歌从兜里掏出两锭银子摆到桌上,微微颔首道:“这二十两是定钱,我这活计开春就要动工,最好两个月内完成。柳四叔既推荐了您,想来您是能接的?”
“能!能!”王二连声应下,笑得嘴唇都快咧到后脑勺了:“葛里正您放心,这活计我接下了!”
一开始王二还以为这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这会子可不敢再轻视一分半毫,一口一个葛里正的叫着。这可是个大买卖啊!这单做成了他明年一年不开工都行啊!
“我这做得多,王二叔您可得给我算便宜着些才是。”葛歌眉眼低垂,态度极好,却叫王二心中一凛,笑应:“一准儿给您个合适的价钱,您可是我姐夫介绍来的人,我坑谁也不敢坑您啊!”
葛歌手里把玩着那个小小的茶碗,状似不经意道:“那就劳烦王二叔您多上心,往后咱们长做长有。”
“葛兄弟你说得是!”王二得了这桩买卖,欢喜得很,愣生生还把自己叫小了一辈儿,也丝毫不介意。这般的大主顾,别说管他叫兄弟了,叫大哥都行啊!
王二又提出约个时间去看地方,毕竟这般大的工程,他可得去现场瞧过才能回来好好儿画图纸。
葛歌便与他约定两日后的巳时在华东村村口碰头,到时再细聊。
葛歌在王家呆了约摸两刻钟,等她再出来时,外头的风歇雪停,厚厚的云层后边儿泄露出一丝金光,天儿似乎在变好。
再说李德财自打心里认定是葛歌害得娘亲被赶回娘家后,那双眼都快长在葛歌身上了,心里想着一定要寻个机会叫葛歌尝点苦头,好叫她不敢再这般猖狂。
今日好容易等到葛歌一个
人往云家集去,可叫他等着了机会。也顾不得什么风雪寒冷,一路追着牛车到了云家集,又跟着她到柳家、衙门,再到王家。都等到他冷得快不行了,才终于等到葛歌一个人从王家出来。
随手捡了块儿石头握在手里,李德财尾随葛歌进了个无人的长巷。
在李德财差点被这好时机的喜悦冲昏头脑,挥起拿着石块儿的手那一瞬间,前方一直没有一丝反应的葛歌却陡然回头,握着匕首的手往后一挥,只听得“刺啦”一声,李德财那本就破烂的棉袄就被割开了一大半儿。
葛歌其实早就发现后边儿有人跟着自己,本还想看对方打的什么主意,没想到一回头竟然是拿着石头要砸自己的李德财。愣了一下的葛歌皱着眉头,有些疑惑:“是你?”
“你个臭丫头还敢拿刀伤我?!”本就恨上心头的李德财这会子更是气得两眼冒火光,挥着石块就要上前教训葛歌。只可惜他已忘了上回自己被葛歌教训时的狼狈。
一个毫无章法只有一股子莽劲儿,还莽不过对方;另一个怪力少女,还手握匕首,这场战斗还未开始,就已注定了结局。
葛歌本无意伤人,可李德财如今就跟一条疯狗一般,见着她就咬,她自然也不会客气。一脚将李德财踩在脚下,葛歌微俯低身子,目光冷冷地落在李德财身上:“脑子坏了?”
如果不是脑子坏了,就不会在现如今全村人都谣传她是天生神力,人人见了都不敢招惹她之时,还敢来偷袭自己了。
“少废话,要杀就杀!十八年后爷又是一条好汉!”李德财挣扎了几下,惊恐地发现自己竟没有一丝挣脱葛歌桎梏的能力,生了些青春痘的脸上憋得通红,扯着难听的公鸭嗓还在叫嚣:“今日你要不杀了我,将来我一定弄死你!”
葛歌收回脚,而后用了五分力气往李德财屁股一脚过去,又把才以为自己吓到对方所以才松开自己的李德财踹平在地:“嗷!”
“我今日就好好教教你个中二少年,有时候学会认怂也是一件好事儿。”葛歌确实不喜李家人,这李德财也是个极其欠教训的,不过杀人犯法,她可没这么傻。
但今日既然都自己送上门来,葛歌不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