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目送秦鸿离去后,葛歌回头准备进去时,又瞧见自己来买银耳的陈老山长。虽然对方一直很不给自己面子,可葛歌依旧也是恭敬地抱手朝陈老山长行了个书生礼:“陈先生。”
还往后退了几步让出路来好叫陈老山长进去。
往日里见着葛歌都是板着张脸的陈老山长这回居然态度极其难得地好转些许,虽只是低沉得几乎叫人听不见,可葛歌还是听见了他回的一声“嗯。”
等陈老山长进了铺子又隔了片刻,葛歌才进去,也不上赶着去与他说话,径直回了后院忙自己的事儿。
倒是陈老山长这回自己难得地问起黄友仁:“我听说去岁冬日里你们东家帮着衙门赈灾了?”
那葛家捐出钱银,还折价卖炭给贫苦流民一事早就传遍了,黄友仁也没啥好隐瞒地,打发小伙计帮着去取新鲜的银耳过来,恭敬地应道:“东家只说是自己能帮一些是一些,旁的倒不曾多说。”
黄友仁可是晓得陈老先生这老派文化人的,最是瞧不上那没底蕴,做了些啥就喜欢四处瞎嚷嚷的商人,自然是挑着他乐意听的话来说:“就方才那出去的书生,也是咱鹿山书院的学子,东家请他帮着抄书也是给超过市场价两成的价钱,只说是清苦读书人不易,甚知识就是金钱,就该多给些银子呢!”
“…”听完黄友仁的话,陈老山长却不说话,可板着的老脸似乎柔和了些许。正巧这时林方将陈老山长要的新鲜银耳送过来,陈老山长付完银子提着东西便走了。
葛歌确实是实打实做了这些为民谋利的好事儿,不然就是黄友仁再咋吹嘘,那陈老山长也不会信一成。
翌日,葛歌竟收到了来自陈家陈老夫人的邀约,明面上说是陈老夫人的邀约,葛歌收到这个请帖便晓得是出自陈老先生的手笔:她都没见过陈老夫人,对方怎么会邀自己过府一叙?
葛歌将请帖合上,便叫明佳去备礼:“明佳,去准备一盒上好的干银耳,再取两株山参,装好咱们就出发。”
陈家。
陈老夫人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虽然常年身子弱,如今虽是春暖,可也还穿着厚厚的冬衣。坐在首位与第一回见的葛歌柔声说话:“之前听闻葛家家主年轻有为,还帮着州府衙门赈灾,如今瞧着果然是个俊秀的好孩子。”
“老夫人谬赞,晚辈愧不敢当。”虽不见陈老先生,可葛歌也极有耐心,与陈老夫人说着话,不见一丝莽撞焦灼。
陈老夫人见她这般沉得住气,也不是个爱揽功劳的性子,对葛歌愈发满意。
两人在偏厅里说了约摸有一刻钟话,陈老先生才拄着拐棍慢悠悠从外头进来,后边儿还跟着两个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
“你且坐着,莫要折腾。”陈老先生见夫人要起来,连忙示意她身边的老嬷嬷扶住她坐好,等安置好夫人后,才淡淡地瞥了眼站起身来的葛歌:“坐吧。”
“是,多谢先生。”
葛歌与陈老先生带来的二人依次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