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左大臣确实比较烦人。”丈野眯眼笑道，似是感受不到兄长那边传来的似有若无的杀意。

他现在穿着代表大名的黄栌染御袍，头发一丝不苟的束起，桌上放着类似扇形的川之国高帽，两张相似，却同样英俊的面容露出了不太一样的神色。

御野看着丈野，眉眼间多了一丝阴郁。

“我曾经也穿过这身衣服。”御野淡淡道。

“大哥，你还想穿一次吗？”

丈野说着就要脱去身上的御袍，被御野制止，他将刀刃放下，后退几步上下打量着丈野，突然笑道：“你穿上这身果然合适！”

“比大哥当年帅吧？”

“那当然，我弟弟可是正值壮年，又深具抱负，还敢和我女儿联手杀人的青、年、才、俊、啊！”说道最后，御野已近咬牙切齿。

丈野见此，也不再多说，叹了口气道：“大哥，你原本能活下来的。”

“闭嘴！给我闭嘴！！你背叛了我！你这个卑鄙小人！”御野大声呵斥道：“像你这样的人，只配跟在我身后当影子！！当年要不是我，你早就被处死了，现在竟然还敢代替我？”

“是啊，当年要不是大哥，我或许已经死了。毕竟我是给川之国蒙羞的罪人。”丈野看着御野，突然间觉得这个人变得很陌生。

“我大哥是个心地善良温和的人，他曾经为了川之国底层的人能够吃饱穿暖，亲自带着赈灾的粮食走遍川之国的每一个角落。”

“也会为了一个陌生的平民，不惜得罪大名眼中的红人也要为他讨回公道。”

“更是愿意独自一人冒着生命危险，前往风之国与火之国的交战区，只为了带回被无辜牵扯的流民。”

“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才能够被平民爱戴，他才会吸引许多的有志之士，为川之国带来繁华发展。”

“但是……”丈野的眼中流下了泪，喃喃道：“这样的大哥，去了哪里？”

权力可以腐蚀人心，原本那个一心为民为国的大哥在成为大名后，仅仅坚持了三年，就彻底陷入了温柔乡中。

他不再关心那些平民，也不在乎是否有人在忍饥挨饿，他变得可以笑着杀人，可以在利益之中随意放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命，随意加重赋税。

他开始变成了猛虎。

也开始吃人了。

曾经的理想抱负不过昙花一现，当他堕落时，便再也见不得别人还在出淤泥而不染，他要拉着所有的人与他一起深陷泥沼，在地狱中享乐。

由里子不愿如此，身份又极为特殊，她便只能死去。

和月夫人甘心堕落，花言巧语哄得他团团转，便从一届舞女升为大名妾室，享尽荣华富贵。

“我没有变，变得是你！”御野冷笑不已，“你现在说这么多，不过是不想将位置给我，当初我声名之高，无人能及，但一旦做错了事，就只能被人踹下。”

“杀了一个偷盗的小偷，便说我凶狠残暴；为一个重病的女人治病，便说我贪恋美色；随意喝了两杯贵酒，便说我贪酒误国！我什么都不做，在他们眼中，就会变成白痴！”

“丈野，你看清楚，这个国家根本不值得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