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被学生拯救，这是一件令他感到欣慰又羞耻的事情。

欣慰于学生的成长，羞耻于自己的弱小，自从妻子和孩子被海贼杀死，泽法已经很久没如此愤懑的情感。

“泽法老师。”黑液裹住了他的手臂，可琳娜帮他将手接好，她轻声的问道：“我可以杀了他们吗？”

泽法是不杀的大将，可琳娜很敬重他能将其坚持一生，所以在他面前，通常会问一遍。

“杀了我们？”miss巴金带着猖狂笑意道：“我可是白胡子最爱的女人！你敢杀了我们？！你这个丑八怪！怪物！”

“杀人者，人必杀之。”可琳娜垂下眼睫，遮住了紫色的眼睛。

“妈妈小心！”威布尔大叫一声。

miss巴金只觉得从背后带来一阵风声，从军舰下突然冒出一条有着尖利长嘴的鱼，直直刺进她的脖颈。

“妈妈！！”

miss巴金茫然的看了看鱼，又看了看脚下的海楼石，似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被一条鱼杀死。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那根本不是鱼，而是可琳娜的黑液，在最前端裹着一道锋利的匕首，刺过来的，正是拿把匕首。

“可琳娜，她不能死！”泽法大喝一声，“让她活着，我们必须要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话音刚落，看到miss巴金出事，威布尔的仇恨让他能够忍受剧痛，把手里的大刀扔了过来。

但在碰到可琳娜前，就被黑液挡住。

黑液慢慢往下流淌，几乎要将整条船覆盖住，但即使用了这么多的能量，她依旧杀不死威布尔。

这个人的身体强度超过了她的想象。

可琳娜将miss巴金的身体抬起来，露出她还带着微微喘息的胸膛，“想要她活，你就去死。”

“我死了，妈妈真的能活下来？”威布尔满脸是泪。

可琳娜点头。

“好好，我去死，我去死，你不要伤害我妈妈！”威布尔哭的很大声，他拼命朝着自己胸膛锤了几下，把胸腔肋骨都给锤扁了，再加上黑液不停吸取着他的生命力，终于，他奄奄一息。

黑液裹住了他的全身，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

等到黑液再散去时，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威布尔四肢全被砍断，肥硕身躯上的血肉几乎被挖走，胸口更是破了一个大洞，可以看到里面还在跳动的心脏。

他能活着是靠可琳娜在给他续命，即使醒过来也是一个废人，只有变成这样，才是可琳娜最放心的状态。

“够了，可琳娜，你放手吧。”泽法安排船医给威布尔进行简易治疗。

miss巴金也是同样的状态，可琳娜才不需要四肢健全的俘虏，能活着就是她给予的最大仁慈。

黑液散去之后，船上的人看可琳娜的眼神都变得很不对，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恶心与畏缩的情感。

想象中的喜悦没有到来，可琳娜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臂，身体颤抖的更厉害。

好痛。

“可琳娜？可琳娜你怎么？”艾因大声喊着，但因为还被海楼石锁着，而无法过来。

泽法被吓了一跳，赶紧走过来查看，他还没有碰到可琳娜，后者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担忧，愧疚，心疼。

泽法的触碰让她的疼痛减少了一些，可琳娜躺在他怀中，语气依旧淡淡：“您没事吗？”

船医颤颤过来，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不可置信的说：“出、出月病？”

“现在是担心我的事情吗？！船医去我房里拿药！”

那药是治疗出月病的，自从知道可琳娜有这个病后，泽法每次带他们上船实习，都会装上一瓶，为的就是怕这种病再发作。

现在看来，他带的很对。

吃了药后，可琳娜看着围在她身边的同学，那些恐惧的心理终于消退，她也跟着好受了一点。

“怎么样？”泽法问道。

“困。”

“睡吧，可琳娜。”泽法露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睡醒了，我们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