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没有违背自己良心。
傅云柏再次朝师桓离去方向看了一眼,须臾,转身一跃而去。
这头,师桓抱着师施直接去寻了季随。
他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季随医馆。不等药童进去通报,便直接踢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
“季大夫,她溺水了。”师桓把师施放在了榻上,抿了抿唇道,“方才她醒了过来,但很快又晕了过去。”
闻言,季随也没心思指责他无礼,忙坐在榻边给师施把脉。
“她怎么样了?”
季随方搭上师施脉,师桓便问道。他依旧是冷淡模样,面上无甚表情,看不出心思,只眉心似乎起了淡淡褶皱。
季随瞧了他一眼,直到师桓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他才慢悠悠地道:“郡主无甚大碍,只是受了惊吓,又泡了许久水,喝进了一些污水。老夫开几贴药,让郡主喝了,便无碍了。”
就连师桓自己也没有发现,他皱起眉头终于松开了。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季随回道:“若无意外,明日便能醒。若是明日未醒……”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
师桓无意识地握了握拳,沉声问道:“会如何?”
“那是最坏情况,郡主溺水时间不长,应该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他笑看了师桓一眼,半开玩笑道,“师郎君无需太过担忧,如今最该做是,让郡主换一身干燥衣裳,莫要着凉了。”
闻言,师桓重新抱起师施,立刻便朝国公府走了。
身后,季随瞧着他极快步子,若有所思。
卫国公府护卫还在外面寻师施,但找了许久,都没有消息。太子也把自己侍卫派了出去找人,面带焦急地走来走去,极是自责地道:“表妹会去哪儿了?她不会出事了吧?”
“都怪孤!若是孤当时拦着她便好了。”
说着,他忽地狠狠地摔了自己一巴掌,红着眼道:“若是表妹出事,孤该如何向姑父交代,是孤错,是孤不好……”
“殿下,您可莫要伤着自己了。”
伺候他内侍见他竟然打自己耳光,吓了一跳,忙扑上去拦着刘敬,哭喊道,“您也没有料着会出现意外啊,奴婢求您了,别伤害自己了。”
“长乐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
摘云楼火已经被扑灭了。
但这场火太大,摘云楼几乎成了废墟。太子身份尊贵,出现这种事,本应立刻回宫。
可刘敬以担心师施安危为由,硬是留了下来。
他这番痴情姿态,让在场众多人为之感动。又思及长乐郡主竟然拒绝了太子,许多人心中都觉得师施有些不识好歹。
而且,长乐郡主花瓶草包之名可以说是响彻长安。
堂堂一国储君如此爱重她,这个草包竟然还不领情,众人不由更加同情太子了。
刘敬要得便是这个效果。
他不能让人把自己与师施死联系在一起,便只能先发制人,先做出这番痴情模样。
到时,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他。
“可找了这么久了,都没见着表妹,孤……”刘敬眼睛更红了,急脸色苍白,一脸自责。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正这时,一个侍卫突然跑了进来,叫道:“殿下,有长乐郡主消息了!”
刘敬一震,忙问道:“表妹没事吧?”
侍卫回道:“是师郎君带着郡主回国公府了,郡主落了水,好在如今已无大碍了。殿下,您可以放心了。”
“什么?!”
师施没死!
刘敬险些叫出声来,他心中一慌,身子晃了晃,若不是内侍及时扶住他,他差点就倒在了地上。
“殿下,您没事吧?”
刘敬回过神来,忙压下心中慌乱,摆手道:“孤没事,只是骤然听闻表妹落水,一时担心罢了。”
侍卫问道:“殿下,那您现在要去国公府看望郡主吗?”
“……不用了。”刘敬摇了摇头道,“孤暂时不去打扰表妹了,表妹无事,孤便放心了。”
“我们已经在宫外逗留了许久,父皇母后肯定很是担忧,回宫吧。”
他要快点回去和母后商量一番,该如何收场。
若是父皇和卫国公知道他差点害死了师施,那他太子之位怕是立时便不保了!
此次事情闹得太大,宫中早便得到了消息。便是沉迷酒色皇帝也被吓了一跳,太子和师施,无论哪一个出事,都会引得朝野震动。
好在,最后虚惊一场。
太子无碍,只是受了惊吓。
比较严重是长乐郡主,溺了水,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得知这个消息,宫中诸位反应各有不同。
皇帝是直接赐了一堆金银珠宝和名贵药材给师施,太后也紧跟着赐了不少东西,表达自己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