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觉自与那少女相处以来,自己心事亦一天重过一天,心中为那预言痛苦,又配上那蛊毒发作频繁,一时让神剑煞气越难压制,被那煞气侵扰夜间亦多恍惚,不由噩梦连连,这大半年来总是梦见天地色变,四下雷电狂风,半空中修士血光无数,一股哀绝之情充斥,每每醒时也难缓过神。
那三门预言究竟是真是假,是否过去,还是未来?
她思付心事,听见式神动静,见白鹤落于庭院,金光涣散,脑中已是印出那孩子又几日食不下咽,她这毛病自幼时便有,一有心事便茶饭不思。
雪元卿本不欲管,念了三刻又放不下她,仍招来灵霜,恍若昨日,去冰窟看那女徒。
出了结界,外间天地仍茫茫雪色一片,仙鹤振翅翱翔,飞入群山,见越攀越高,终入一座山崖。雪元卿从仙鹤上落下,瞧了一眼四周寒冰,亦有寒冷之感,她步入冰窟,四下空荡,那孩子坐在石床之上正在运功。
不过在此两月有余,见她抱元守一,周身光华流转,眉头紧锁,已经到了行功的关隘期,偏有一股气息不稳,迟迟不能聚拢于腹中,十分凶险。
雪元卿见状心中一惊,不知岚祯这月余使了什么法子竟如此迅速已要突破关隘,这冲关之事已是极为凶险。
雪元卿亦不敢出声喊她,再观片刻,看她眉头紧皱,额头汗水盈盈而下。
岚祯行功入定,本是要突破关隘,却在最后一重迟迟无法聚合真气,纠结良久,脑中渐渐杂念丛生,父母之死,族人被俘,被人虐待……往事历历浮上心头,忍不住经脉生疼,便要张嘴大喊痛苦出声。便危机时刻,一缕白光摄入脑海,宛若黎明晨光破除黑暗,心中亦逐渐安宁。
待她收拢心神,一股暖意贯串手脚,如此再过一昼夜,岚祯终睁开双眸,神清气爽,终是过了那练气的关隘,成功筑基,喜不自禁,正要开口长啸,奔出山洞去见天地广大尽情游戏。手下摸到身侧一物,冰冰凉凉,心中一惊,回头去瞧,但见一白衣女修倒在身后,青丝散乱笼罩薄霜,肤色惨白,紧闭双目,嘴角有一丝血迹。
“师父!”岚祯大惊失色,慌忙将雪元卿抱入怀中,伸手探她脉搏,真气都聚在心脉死死护着墟鼎处,一股阴寒之气将其包围,岚祯见状来不及多想,发动刚刚凝聚的真气,帮她对抗那阴寒之气。
雪元卿闭着眼眸,呼吸若即若离,发丝上的冰霜宛若白发,岚祯却一阵心痛,如此为她驱寒,宛如幼时她为自己所做,不过匆匆数年,便换了过来,她怀抱着这女子,师父就靠在她肩头,离的这样近,岚祯忍不住眼眸里便掉出泪来,低声道:“师父助我冲关,自己却落得内伤复发被寒气所苦……师父待祯儿好,却苦了自身……”
她泪水模糊,面对怀中女子,心下皆是不忍,这世上人心邪恶命运无情,唯这女子一次次为她付出,岚祯低低吸了口气,忍住泪水,怀抱着她,一手瑟瑟发抖,情不自禁去抚她靠在自己肩头的脸庞,手心碰触,师父的面庞冰凉一片,岚祯低唤着师父,将她又怀抱的紧些,催动更多真力为她驱寒。
她本是低微修行,如此耗费真元,时候一长自己也有些挨不住,靠着意志强撑,只管死死搂着怀中人,盼她能够好转。只消片刻,连岚祯发丝上都结出冰霜,二人冻得皆如雪人,雪元卿的脉搏由弱转强,呼吸渐渐重些,薄薄的眼皮微微动动,卷曲带霜的睫毛颤抖,岚祯神智亦快晕厥,勉强感受到她的复苏低低道:“师父……”
眼前女子从冰霜中缓缓睁眼,清丽难言的面容稍退去寒冷之色,嘴唇显出一抹血色,一双寒星般的眸子瞧着自己,嘴角张张,吐出白雾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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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景如此熟悉,岚祯被她那双美眸一盯,听她淡淡问起,眼前所见仿若是梅花乱落,琴声正清,一时宛如着魔,冻得狠了亦不知是真是幻,眼中那女修神情恍惚,眼神忧郁,口中低低说了什么,她听不清,感觉雪元卿抬起了手,摸在自己脸庞,她微微动了眉头,低头凑了过去,鼻息喷在雪元卿的嘴唇,却如梦中那女修并未闪躲,反是也凑近些,嘴唇贴上她的嘴唇,先吻了她。
四片薄唇相抵,岚祯来不及思考,只觉吻上一块温凉的软玉,鼻息中师父的幽香席卷而来,她头晕脑热张开嘴唇轻吮师父的樱唇,雪元卿并未抵抗,反是鼓励般微微张开嘴角任她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