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娇俏少女原便是天昆山上白首峰的女弟子南宫绫,与她同行的两位少年,自是李南书和她的一位师弟石忠安。自五个月之前天昆事变,血魔夜出,一院五门紧急在江左盟会,为应对血魔出世,对那狼女发出天诛之令,务必要将那天地异种灰飞烟灭。
又因师父李道一死于非命,白首峰不日传出长老陶宗集年迈坐化,数百弟子长哭不起,天昆山丧事连连。幸而大乱之中,承上任掌门真人旨意,金峰大弟子徐云英继任掌门,那徐掌门自来宽厚,对待门中丧事尽心办理,因白首峰损了长老、师父便暂时把一门交给了李道一的师弟,肖成事管理。
肖成事不过元婴初成,修为并非高深,门中如今凋敝,便事事听从掌门与长老安排,又因那天镜池叛教师徒仍在外逃亡,天昆山各宗便派遣弟子在外行走打探消息,已期寻人捉拿。
不知这南宫一行为何走到沧澜,因她金丹初成功力稍逊,小师弟石忠安还未结丹,一日三餐还要吃喝,眼看天黑下雨,便在这驿站歇脚,未曾想和几个苗族少年起了冲突。
那少女见李南书阻止,撅着嘴道:“南书,你看不出吗,他们根本就不是凡人,显是有些灵力的修士,仗着人多欺负咱们是外来客……”言罢,打量这群苗族少年道:“此地荒郊野岭,看你们凶神恶煞,怕不是什么蛊神余孽耍横蛮缠!”
这两方为争座位剑拔弩张,掌柜的见状不妙,忙出来拦着道:“误会误会,莫伤和气。三位远道而来怕是不知,这一桌是咱们沧澜城鼎鼎大名的仙家一派,神影门的弟子,他们锄强扶弱,曾助颜圣夺回沧澜大为有功,如今协助镇南王拱卫城池安宁,并非什么蛊神余孽,几位莫口无遮拦得罪仙家。这里窄紧,若不介意,让伙计把客房收拾一间,你们里面上座。”
那老儿实是好心,怕这几个年轻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得罪了要紧人物。哪知他刚说出口,却听那少女噗嗤一声笑道:“什么神影门,鬼影门也敢口称仙家?几个练气小修,只会吓唬凡人,也敢口称匡扶有功。”
那苗族少年闻言喝道:“你这丫头什么来路?今日若不赔礼,休怪爷爷们不客气。”
南宫绫因而道:“告诉你也无妨,本小姐家在姑苏,复姓南宫,天昆学艺。可不像有些人,什么阿猫阿狗的出身也敢吹嘘。”
凭她说完,本以为对方听见这两大宗门便会尊敬,却听那几个苗族少年哈哈大笑道:“爷爷们当是谁,怎滴是那倒霉催的天昆门,听说教门不幸,宗法不严,空有一门元婴连一个金丹血魔也镇不住,得哭到江左求盟会帮忙,如此丢人,妄称什么天下第一道家宗门,今日一见,弟子这等货色,看来那几个师父死得不怨。”
那几个少年正自嘲笑,忽而一阵清风拂面,未及躲闪,一道剑光之下五人竭尽跪倒,一眨眼功夫,如同被揍了数拳要害,滚了一地。
客栈之中因而众人见况不妙纷纷大喊大叫退出大厅,以免伤及无辜,李南书便道:“我门天昆岂是尔等货色可以随意羞辱,给我滚出去,莫叫我再瞧见。”
那几个少年自知不敌,忍气吞声互相搀扶起来恨恨看几眼道:“有种别走,咱们神影门自有人来讨回公道。”
李南书斜眼冷傲道:“恭候大驾。”
驿站一时清净,客人都吓跑了,那店家正是着急,南宫绫丢了一大锭银子与他道:“慌什么,还怕我姑苏南宫家赔不起你几桌饭钱,小二,收拾一桌,来些好茶,再给我师弟上些好菜。”
那店家接了沉甸甸的银子,复尔喜笑颜开,十分热情道:“大小姐,大少爷,这边请,上座上座。”
……
她三人因此宽敞坐了一桌,李南书与南宫绫要了些茶水,石忠安吃了几口热饭才让伙计铺床,在驿站休息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