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怡笑了,看着雪元卿道:“婆婆说的也很对,你身体虚弱,还是多休息。至于那些事,我会再帮你想想。”
雪元卿说了好,丁怡才告别出去。
海婆婆瞧她走了,才对雪元卿道:“唉,王上虽然入魔,但她是我看大的孩子,吃了那么多苦才有了几天安宁日子,可惜王妃过世,她时常痴痴傻傻,便你来的这几日,她稍稍精神,能想一些事。之前,也寻死觅活过一阵,终是放不下子民生计,还是活下来守着这里。只是……”
“婆婆很担心吗?”雪元卿可以理解。
海婆婆又落泪道:“王上虽还活着,心早已虽王妃去了。她已经入魔,六道轮回有天谴,若是化归,徒剩泡沫,魂魄可能也不会有一丝。我曾劝她飞升魔尊,她守着对长樱的誓言,不肯再修炼魔功,如此下去,只怕下场不好。”
雪元卿心中亦多感慨,终叹口气道:“婆婆别多思虑,许还有别的法子让岛主百年后能够转世也未可知。”
海婆婆见她面容,慈爱道:“你长得很像阿樱,听王上说,你也极是命苦。小徒弟也托生血魔之身,为何老天让你们这样的孩子受这样多的苦。”
雪元卿答不上来,想起岚祯,心中一片刺痛,海婆婆只好先让她休息。
那夜幕渐渐深了,月色明亮,外间传来一些人鱼吹奏海螺的声音,似又有一些笑语,村子仍是热闹,人鱼的歌声隐隐被海风送入耳中。
那声音美丽婉转,飘飘如仙。雪元卿靠在床上便凝神去听,忽而不知怎么,那歌者似是沉郁,又换了调子,唱了一些人鱼的语言,曲意缠绵悲怆,引人遐思。
那歌声致幻,雪元卿不知如何心下便是那徒儿面容,仿若是梦境之中,岚祯坐在一树梅花下,听自己弹琴,那弟子无邪,眼眸纯真眷恋,她能够感到祯儿对她最纯真炽热的爱恋。
那梦境无比真实,雪元卿不由高兴,伸手去摸那孩子的脸孔,仿若是失而复得的宝物,低声喊她,岚祯便对她笑了,笑容那么纯净。
雪元卿心中又暖又伤,便顾不得其他,将她揽入怀中,抬头去吻了祯儿的嘴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止住心中无尽的空虚与痛苦。
那孩子与她缠吻,激烈又温柔,她便忆起那夜之事,那般疯狂的欲念,那样洪水般涌入,她便也要了祯儿的身子……
梦中迷迷糊糊,与岚祯亲吻,又似坠入前世的记忆,电光火石,那些流星乱坠,四下都是血光,这梦似乎总也逃不开……
便在那些惨像中睁开了眼眸,雪元卿微微愣神,呼吸一时还有些急,外间天光已经有些大亮,隐隐有人的吵闹声。
但见一侧有人过来,却是丁怡端着一碗药,温和看她道:“在担心你的祯儿吗?”
雪元卿愣着瞧她,似心神不稳,丁怡过来,坐在床边拿勺子把药喂在她嘴边,低声道:“早上我来时,你在做噩梦,出了很多冷汗,又在梦里喊了祯儿的名字。”
雪元卿低头喝了药,看了丁怡一眼,眸中神色无限伤感,万般痛苦在心却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