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幼时听她话,换了干净衣裳,过了片刻,才见换了一身白色麻布衣服的雪元卿,仍如从前那般仙颜玉质,雪元卿来时端着一碗药汤道:“你把药喝了。”
岚祯靠在床头,内伤严重,亦无多少力气,雪元卿端着碗,一勺一勺喂她把药喝了,眼眸盯着岚祯的神色道:“苦不苦?”
岚祯摇摇头,此时此刻便是她喂毒药也甘之如饴,便对她一些笑道:“不苦。”
她幼时喝药,喝半碗吐半碗,极为怕苦,现下十分乖,雪元卿又取了干净布条裹了药给她把毒伤溃烂的左手手背包扎起来。
待将她的伤势处理完,便叹道:“好久未见,你长大了也长高了许多,我的衣服你穿着都显小了,袖子显得短了,肩膀也窄了。”言罢,放了药碗在一旁,伸手给她整理好衣襟,让她整整齐齐,唯独望着那一头刺目白发,心下仍然难过,淡淡开口道:“在这里我没有多少法力,一时半会也寻不见身合适衣服给你,先将就吧。”
那时在天昆,元君也从没吝啬对自己的用度,从小到大,穿的用的都是元君给自己一手操办,岚祯眼眸依恋无限,想喊师父,又喊不出口,只是看着她,低低道:“元君……别操劳了,你救了我,自己先歇一会儿,我喝了药已经好些了。”
雪元卿见她懂事,亦是失而复得的眼神看她,心下情怀难捱,听见外见风声呼啸,天空隐隐有雷雨过境征兆,还是在陶土的火盆里生了些火,让屋子尽量暖一些,给她盖了一块皮毛毯子,亦看不够她,开口道:“还冷不冷?”
师父虽然还是模样冷清,但一举一动都怜爱自己入骨。岚祯被她眼眸看的只想落泪,然而一丝眼泪也落不出,摇摇头道:“不冷,你在我身边,祯儿就就不冷了。”
雪元卿叹口气,拿她没办法,才瞧着她道:“告诉我,你怎么跑到这儿来的?”
岚祯一五一十把前因后果说了。
雪元卿神色一丝黯然,终是道:“原是丁岛主记挂……”伸手摸了自己脖颈中吊坠,一时感怀:“我可算是欠她许多了。”
岚祯道:“人鱼送我来这里,罗旋引开了蛊神教的一些追兵,现下也不知如何了。”
雪元卿道:“希望上苍保佑他平安,可你说的那蛊神教的巫惑,他真的说他是玄旭的儿子吗?”
岚祯道:“他是这样说,说二伯杀死了他父亲,他流落去了蛊神教,如今当了巫祝,勾结了徐师伯,害了天昆。”
雪元卿闻言点点头,似又不想再说,便看着岚祯道:“歇一会儿,你回到练气,受了伤一定很难捱。这些事很复杂,我也得细细想一阵,再慢慢告诉你。”
岚祯待要说话,忽而听闻外间院子有人声,一个粗声粗气的人说着叽里呱啦似懂非懂的语言,雪元卿便对岚祯道:“是附近的村民来找一些伤药,我去瞧瞧,你休息一会。”
岚祯才知道这不是荒岛,有村子和人,虽是不舍,点头让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