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谋士神色相顾一变，秦始皇敕令公子扶苏前往边关，究竟是贬谪还是历练，没有人能够说清楚，李由竟然说出这种话，显然有些无礼了。

“陛下有心历练王子，其用心良苦，恐怕未必能够轻易揣摩。”

亦飞坦然道，“是，我明白两位先生的意思，但是无论陛下心意如何，让王子速返咸阳，才是最为紧要的事情，只要身在咸阳，许多事情就可以占据主动，否则无论我们怎么做，都很难以策万全。”

张元沉吟片刻，说道，“请恕张元直言，大人此言似有不妥。”

亦飞心神平静，神色更加坦然，“请指教。”

张元道，“以张元浅见，咸阳之地凶险非凡，祸福难测，而陛下圣心高远，难以改变，若是王子前往咸阳，却不能得到陛下爱护，恐怕难以和诸王子对抗，最后只能是自投罗网。”

韩邦也说道，“张公所言甚是，韩邦也这么认为，王子在外多年，根基已固，骤然抛却根据之地而前往咸阳，恐怕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亦飞早已料到张韩二人会这么说，闻言摇了摇头，“请两位先生恕罪，二位先生所言，由万难苟同。”

张、韩二人神色微微一变，扶苏却从容说道，“李由不妨明言。”

亦飞压了压声音，说道，“两位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由看来，二位先生所说的根据之地，其实正是将王子困住的枷锁。”

扶苏目光轻轻一扬，“为何？”

亦飞侃侃而谈，“当日陛下之所以敕令王子来到边关，有很多原因，其中最根本的一点，是陛下想站在一个最合适的角度，来认真地审视一下王子的所为。”

韩邦皱眉，“这又如何？王子来到上郡之后，所做的一切都至善至美，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都丝毫没有破绽，陛下理应感到欣慰。”

“不对——”亦飞摇首，“在我看来，实情绝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