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冉佳怡嫁进卢家也不是全无准备,在知道周围的人都被影响得不对劲后,她就明白自己可能摆脱不了这门婚事,被迫接受,却不意味着她就要跟委托者一样奉献自我。
所以她前些日子做的就是为了这些,掏光钱财、身体虚弱,这样的她嫁进了卢家,也绝对不可能成为卢家的助力。
情况也的确如此,她的身体不好,做不了重活累活,卢子凡在外面忙完后,回家还得做家务,一点不比之前轻松,看着辛苦的儿子,卢母悔得肠子都青了。
也不知道自己前阵子是吃了什么药,竟然觉得这个小.寡.妇不错,明明就是个拖累,说不得就是跟对方扯上了关系,自家才会这么倒霉。
有心想要磋磨这个儿媳,可一来自己起不来身,二来儿媳身体也不好,她一折腾人就立马倒下装病,几次下来,见儿子不耐烦的神色,卢母就不敢再作妖了。
卢子凡是真的累,身心俱疲的那种累,他有种预感,他的生活本不该是这样的,但到底应该是怎么样,他也说不出来。
但生活再艰难,卢子凡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希望,那就是参加科考,来年秋天正好有院试,他想试一试。
冉佳怡当然不能让他如愿,仔细研究一番她也大概能推测出卢子凡的渡劫轨迹,很俗套的,从磨难中先得到所有美好的一切,美丽勤劳的妻子、体贴关怀的母亲、锦绣的前途,然后一点点揭开残忍面纱下的真实。
妻子是一个精怪,母亲是一个刻薄小人,前途如同过眼云烟,最后看破俗世间的一切,方得解脱。
偏她就不愿意叫人解脱,卢子凡辛苦一年,赚的钱仅够供给家中花销,去赶考的费用不够,他便只能去借。
周边的邻居是心善的,这家挤一点、那家凑一点,竟然也凑足了。
冉佳怡见人立马要动身离开,遂开始作妖,吃一顿饭的功夫就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来,唬得卢子凡立时请了大夫回来,最后检查出来是心悸之症,大夫开了不少药,卢子凡借来的钱去了大半,赶考的费用也没了。
一通折腾下来,卢子凡精疲力尽,怔怔望着空空如也的荷包,欲哭无泪。
这钱本就是借来的,再借肯定不可能,但乡试三年一次,错过这次就得三年后,卢子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觉得自己可能生来带煞,父亲早逝、母亲缠.绵病榻,第一任妻子难产、儿子早殇,再娶后妻子身体也不好,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他尝遍了艰难困苦,如今唯一的希望消失,他甚至见不到前路的光。
冉佳怡冷眼旁观,别人的苦难她可能还会同情一二,可这位下来渡劫的,每一次劫难指不定都是他往上的垫脚石,她可不会有一点犹豫。
卢子凡没有再去借钱,而是拿着仅剩的银子去买了一壶酒,在本该出发的那天喝得酩酊大醉,彻底错过了这次院试。
醉了整整三天,三天后的卢子凡愈加沉默,活正常干,可再也没了那股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