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那存在，蒲言没多想就把它放了出来。

它的面容和常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只有一双眼睛是猩红色的。

蒲言看到它……或者说他比较合适，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怨鬼。

多为受了冤屈而无法申诉的人死后所化，他们与常人的样子无异，常常隐藏着身形，等待着能够为自己申冤的人出现，才显出形体或通过托梦的方式，陈诉冤情。

他们不会去伤害人类，也不会去吓唬人类，他能够出现在你的面前，多数是认为你有能力替他申冤，认为你是一个有正义感有勇气的人。

不过，这只怨鬼并不属于普通的怨鬼，他的怨恨已经无法申诉，他忘记了自己的怨恨，成为了一只特殊的怨鬼。

游荡着，等候着，等待世间的怨恨，还有能引动他的情绪，让他出现的人。

怨鬼在蒲言的《百鬼夜行录》中，是属于很平和的一类，蒲言也没有想到他今天会忽然请求出战。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今天忽然出现，这么活跃的样子，怨鬼，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蒲言询问道。

怨鬼是一身读书人的打扮，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是表情却扭曲的很，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嘶哑的嗓音说道：“吾主……”

“我感觉到，我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充斥着，充斥着怨和无人听闻的恨啊……”

他表情似乎痴迷，似乎沉醉怨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蒲言眯起来了眼睛，换了个坐姿：“哦？”

他身上围着银狐的大氅，一圈银狐的毛衬的他的脸越发精致，也好在他已经不怎么爱出门了，哪怕出去也顶多是去自己父母家里，或者唐柔家里，否则他身上的变化一定会令他人大吃一惊的。

他看起来越来越不像乡野的小子了，完全像个贵族的少年。

“怨鬼，你知道我的计划？”

怨鬼沉了肩膀，“属下……不知，但是！属下愿意为吾主分忧，请吾主恩准。”

“哈……”蒲言轻笑一声，“准了，怨鬼，这大世，也应该有你一份，去吧，做你想做的一切，不用拘束，到时候我会唤你回来，不过，不会太早。”

“……谨遵吾主令。”

怨鬼化作一阵灰色的烟雾离开了宅居，蒲言往后靠了靠，张开嘴接住了雪女递过来的葡萄，咽了下去，说道：“下次不要喂葡萄，我不太喜欢葡萄的味道。”

“是，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