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鸟窝捧到陵骨面前,让他放回去,然后她慢吞吞地想下树。
陵骨忽然毫无征兆地推了她一把。
简绣大惊,往下摔去,失重的感觉和那次落崖一模一样。
“啊!”简绣尖叫着起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床上。
天光大亮,鸟声婉转。
是……梦?
可是她还记得凌公子最后那阴森嘲弄的笑。
“你怎么了?”凤舞倾不耐地问。
简绣脸色发白,声音颤抖,有些语无伦次:“你,你还记不记得昨晚,我是怎么上床的?”
凤舞倾有些奇怪她怎么会这么问,不过她还是按捺着答道:“你不记得了?昨晚你在地上坐了很久,然后实在困了才迷迷糊糊地去睡觉了。”
不对,简绣记得一开始有石子敲窗的时候,凤舞倾还让她别出去来着。
难道那也是梦吗?
简绣揉了揉脑袋,突然感觉手上有些不对。
她摊开手,掌心有几道擦痕。
爬树的感觉,坐在树上看月亮吹夜风的感觉,抚摸麻雀的感觉,都那样真实。
简绣不相信那是梦。
她下床走到窗边,推窗看去,那棵枯树依旧静静立在外面。
本是司空见惯的景象,但是此刻,简
绣看着她和陵骨一起坐过的那个枝丫,忽然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吱吱。”
简绣回过神来,看见窗台上停着两只胖乎乎的麻雀,摇头晃脑的。
简绣拿来馒头,忽然想到昨晚陵骨的话。
雪灾刚过去,稻谷很珍贵,但简绣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撒了几颗给它们。
麻雀很快把稻谷吃掉,在窗台上蹦蹦跳跳,叫得更欢快了。
它们只要有一点稻谷吃,就很开心了。
就像简绣,只要能力所能及地帮到别人,不被村民嫌弃,她就很开心了。
简绣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昨夜的遭遇很古怪,但确实将她从绝望压抑的心境中解救出来了一点。
简绣倚在窗边,静静出了神。晨光落在她脸上,像一层薄纱。
“阿倾,你怎么对着麻雀傻笑啊。”
有人说话,简绣抬头看去,阿兰和其他几个小姑娘走过来,惊飞了麻雀,也惊飞了简绣刚缓一些的心情。
这段时间她们成了凤舞倾形影不离的跟班。
简绣敛了笑,又开始紧张。
“没什么,我有点累,想再睡会。”她匆忙关上窗。
阿兰和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些担心地拍窗问道:“阿倾,你没事吧?”
简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从来没拥有过这么多注意与关心。
自然是有一点窃喜的,爱慕虚荣乃人类本性,何况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