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会想,如果玲玲不那么善良温和,也不会发生受委屈的事情,可后来他想的越多,越觉得自己在这里面要担负的责任才是最大的。
连吵架都不会的玲玲和这小老太太怎么可能会在豺狼虎豹一样的老苏家人口中个讨到好处。
他早该明白,只好和自己有关系的人怎么可能在老苏家讨到好处。
自己不能回来的这几年都是老太太明里暗里地替他照看孩子。
这份恩情,他就不能忘记。
能被苏宝河当成是亲人的人不多,几个儿子外也就玲玲和崔敏英了。
想到这里,苏宝河深吸一口气,在刚认出他的崔敏英面前直接跪下。
“妈,我知道你不愿意背井离乡,可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玲玲如果还在,也一定是我这个想法。”
苏宝河还以为自己要多说几句,结果没想到这两句话刚说出口,面前的老太太就哭着流下了眼泪。
“苏河呀,妈这次就听你的。妈一定听你的话。玲玲走了,妈也只能听你的了呜呜呜”
崔敏英声音极低的哭起来,苏宝河一愣紧接着面上也露出悲伤之色。
玲玲走了快四年,该想的不该想的早就过去,人始终是要向前看的,没有人能活在过去,这个道理崔敏英明白他也明白。
他们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将日子过好。
苏宝河扶着崔敏英找凳子坐下,两人又说了好一段时间的话,外面的天光才正式放亮。
生产队逐渐多了走动的声响,不一会儿整个生产队热闹起来,东家吵西家闹夹杂着喇叭里传出的撕拉声,一派生活气息十足的景象。
尽管连夜赶路苏宝河依旧不困,他听着外面的动静呼噜噜地将崔敏英特地揉面做出来的面条吃光。
崔敏英眼神慈爱地看着苏宝河,转头听到另一边床上小三子起床的动静。
“呦,小三子起了。”崔敏英露出温柔的笑,她转身把差点从床上跌下来的苏建汉扶稳。
小三子才三岁多,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衣衫不整上衣都快掀到脖子了还没有知觉。
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嘟嘟囔囔:“姥姥我要尿尿,大哥二哥让我去找他们玩,姥姥你今天能不干活吗?大哥二哥说烤地瓜吃,我分你一半。”
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口放完水,苏建汉打个哈欠困倦地朝里走,路过餐桌突然感觉面前多了一片阴影。
小孩彻底睁开眼睛,看见面前黑漆漆的陌生男人顿时傻眼。
视线再划到这男人面前只剩下面汤的大海碗里,苏建汉立马连哭带嚎地闹起来。
“啊啊啊姥姥,咱家来人了!他吃了咱们家的面条呜呜呜!”
小孩好长时间没吃过面条了,一看他姥姥竟然给不认识的人做面条吃,心里顿时委屈地跟什么似的。
“呜呜呜姥姥,我也要吃面条”
一边揉着眼睛假哭,一边从手指缝里偷看这黑黢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