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那边坐着的两个人都是一惊,宁涣之当即想要回去,痛饮几杯,拉着乔庭渊就要走。
一行人又买了一些小菜回了查松府上。
乔庭渊正拿着酒,外面的安穗在摆放酒盅。
他目光落到平宴身上,心里的疑惑渐渐又升起了。
当年平宴只是随行之中的一位,那么那样一位器宇轩昂的人又会是谁?
能让平宴做随行。
乔庭渊敛下眉眼,沉思了几秒,他应该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卷入了一场政治风暴的中心。
而且好像还戳破了什么秘密。
乔庭渊尚且不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但很显然平宴是想掩藏的。
乔庭渊把酒壶放在桌子上,一打开酒壶塞子,一股酒香便飘逸了出来。
平宴本来是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立时竖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
“好酒——”
“好。这辈子能喝一回这样的酒,我就很满足了。”
……
三人就着小菜喝了几盅,乔庭渊原本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像原来那样酒力不错。
直到他喝了几次,都是一喝就脸红头晕,乔庭渊便意识到了,原来乔成真的没有说错,他的酒量随了何杏,一样很浅。
乔庭渊陪着喝了一小盅,之后基本上就是陪聊了。
男人们的交情便是以这样一种简单的方式建立了。
平宴说:“你还有多少白露吟?”
乔庭渊摇了摇头,比划了两根手指。
平宴挑了挑眉头,也比划九的意思,“十金子,一坛。”
能让平宴这回的出嫁比上回还要高出来这么多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这回陈酿两年多之后口感确实更加的绵长,值得这个价格。
还有一层收买乔庭渊保密的意思,但这并不是就是买断乔庭渊撞破的事情的意思,而是给出乔庭渊有关这件事情的诚恳态度。
乔庭渊笑了笑,“好。”
就这样九十两金子暂时解决了此事。
宁涣之摸了摸下巴,这两个人真的只见过一面?
平日里平宴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态度。
平宴拿着酒走了,
随后就让人送来了钱。
乔庭渊看着那袋子的钱,暂时性是有住的地方了。
他和安穗出了门,暂时租住了一件屋子,随后告诉了查松与吴娘子,自己新的住所。
眼下的问题是卖这样几坛子的酒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不管会试能不能考上,但是以火锅料的分成来看,在京城的巨额花费,其实是满足不了日后的生活的。
在这里几文钱的东西少得可怜,更多的是十多文起步价。
至于酒为什么一直没有推广开,是因为乔庭渊想把这种高度白酒面向高消费人群,而一旦面向高消费人群之后就很难保住这个方子。
乔庭渊皱着眉头想了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平宴的忽然出现,给了乔庭渊一个思路。
在乔庭渊的深思与复习之中,会试如期而至。
会试因为常在二月举行,又被称作“春闱”。
有礼部主持,在东南方的贡院里考试。
通常是以进士出身的大学士,或者是从一品官职,例如说尚书到正三品官职,比如大理寺卿之类的官员担任。
乔庭渊起了个大早,正在梳洗的时候,安穗忽然敲门进来说:“郎君,吴娘子给您送了样东西过来。”
随即安穗笑嘻嘻的捧出来了一个荷包,里面透出一股子的,非常清新的香气,让人都忍不住精神一震。
荷包上绣着精致的松竹图案,还隐隐有一匹骏马的影子,看得出来是十分用心的。
“吴娘子说,祝郎君金榜题名呢。”
“往日里还听说吴娘子不擅长绣花之类的活计,现在看来还是因为没有到时候。”
乔庭渊打了打安穗的头,不让他继续在这里调笑,“整日净在这里捣蛋,还不快准备早饭去。”
安穗看出来了乔庭渊是有一些的害羞,心里笑着走了出去。
乔庭渊把荷包放在鼻尖嗅了嗅,应该不止是加了提神醒脑的药材,恐怕外面还拿花瓣熏过了。
乔庭渊嘴角有一丝的笑意。
但随即为自己暗自鼓气,保持冷静。
其实这一场会试不仅仅是关系到乔家一家人,还有吴衣水。
因为吴衣水大了乔庭渊两三岁,婚事不好再向后拖延了,所以无论这场会试通过与否都是要举行这个婚事的。
但肯定是让吴衣水嫁给一位贡生、进士的声誉会更好听,所以乔庭渊也想让吴衣水嫁过来的时候不用听尽那些人的闲言碎语,而增添几分喜悦。
他把荷包挂在腰上,这种提神醒脑还附带驱虫效果的,是能在检查之后带入考场里的。
乔庭渊正打开门,要往外走,忽而院子里主人家种植的杏花纷纷被风吹得坠落在地,花香袭来。
他忽然灵光一闪——
乔庭渊想到了一个可持续发展,并且利润翻倍的生意。
他赶忙抽着时间,一边在吃安穗买回来的包子,一边再次把蒸馏用的工具图纸画出来,让安穗在他进入考场之后,找到木匠铁匠把这个东西再打出来一个。
安穗一头雾水的看着乔庭渊奋笔疾书,比较兴奋的样子,只好按照乔庭渊说的话去做。
但是他也不知道到时候乔庭渊出了考场,他能不能正好就在门口等乔庭渊。
万一乔庭渊精神不济,他还不在,就不妥了。
安穗现在做事儿也谨慎了,说:“郎君,我同查老爷家里的人说一声,找个人也等在门口吧。”
乔庭渊思索了片刻,点点头。
“今日要把此时办好,等我考完了会试,要见到此物,明白了?”
面对着乔庭渊的具有压力的眼神,安穗赶紧点头,势必要把此事做得漂漂亮亮。
随后,乔庭渊乘着轿子前往贡院的门口。
天色还暗得很,因为是二月,天也亮的晚。
门口守门的人不再是以前的那些衙役,而是一个个手里都配着刀的士兵,昂首挺胸的盯着众人,从生理上就给人一种不可造次的威严感。
随后又是详细的检查,乔庭渊又被脱光了衣服,浑身上下,恨不得连胎记都要检查一遍的仔细。
这回的主考官听闻也是位正三品的左督察御史,性格较为板正。
乔庭渊打听清了这位主考官的性格,对着卷子反而更有一些难办。
之前提过,主考官与选中的举人进士之间有一种座师、门生的关系。
但是从会试开始,即便隐隐的还是有这种关系,但却也不敢大面积的说开。
因为现在凡是进入到了殿试之中都叫做,天子门生了。
那哪些官员自然不会跟皇帝去抢这个“座师
”的名额了。
这虽然有一种祛除结党营私的感觉,但实际上,主考官还是在这场考试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