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庭渊喝水的动作一顿,居然是在这个时候来的圣旨吗,那就很微妙了。
乔庭渊也联想到了今天的卷子,难怪出的尖锐。
回到了租住的地方之后,乔庭渊总算歇了一口气。
这下子就完成了一个大事儿了,殿试放榜也得要好几日,放榜之后还会再次进宫。
眼下就是筹备与吴衣水的嫁娶之事了。
乔庭渊思来想去,在京城里有一套房子总是不会有错的。
因为假若乔庭渊成了进士,基本上就是要在京城里授官了,而后再有机遇会再次分配到各个县城里当做县令。
做得好了便会再调任回来。
怎么算,都是要待着好一段时间的。
乔庭渊便想着这段时间香水铺的入账已经足够买下一套房子了。
他便筹划着去看房。
不过等乔庭渊看了一圈也才发现,房子相比于查府那样的阔绰气派是没有的,只能有一个勉强放得下仆人和嫁妆之类的院子。
乔庭渊不禁心里有一些挫败。
看样子乔庭渊的奋斗路还只是刚刚起步而已。
古人常说,先成家后立业。
乔庭渊正计划着拿钱,尽量找一些大一点的房子。
第二日,宁涣之忽然兴冲冲的跑来。
“你昨天被官家夸了对吧。”
乔庭渊点了点头。
“现在咱们清黛阁比开业那天的人数都还多。”
宁涣之嘻嘻一笑。
乔庭渊倒是也没有猜错,昨日他就猜到了能被皇帝夸奖过的香露,势必会引起热度。
但是这么快的反应,他没有想到。
其实,这也跟现在的局势有关。
昨天皇帝挑了几个人来问话,各种身份都差不多是一样,但唯独文人派出身的多一个。
而且乔庭渊的身份还是文人里最典型的寒门出身,被皇帝夸奖了。
在京城这种人精多的地方,都是瞅准了皇帝的眼色。
再说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之前那些
文人的批判言论便已经在一瞬化为齑粉了。
“你和吴娘子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吧。”
宁涣之懒散的躺在椅子上,顺手把乔庭渊挑的几个房子户型纸摸了出来,这都是乔庭渊自己画出来,打算细细的决定。
“这是要买的房子?就这个吧。”
“虽然远了一点,但是胜在宽旷。”
宁涣之也是在京城长大,他也不是不知道世事的人。
京城里的芝麻小官实在是太多了,一个砖头砸下去,十个有九个都是官员家属。
所以官员多也就代表着有穷有富,穷的人入不敷出,根本都不敢参加什么聚会。
还有一些祖上就是官员出身的芝麻官都说不定比乔庭渊还要捉襟见肘一些。
时常还能见到那些家世败落的人在卖祖产。
所以京城的人口流动基本上都与政治和钱有关。
乔庭渊也是中意这一套,主要他也喜欢做一些东西,太窄的屋子,他都活动不开,更别提还有爹娘以及未来妻子的许多嫁妆。
转眼,殿试放榜的时候到了。
殿试的榜,称为金榜。
这个榜不会先张贴出来,而是把参加考试的贡生们再次宣召入宫,在大殿里举行传胪典礼。
会有一位宦官拿着皇帝写下的圣旨,大声宣布着名次。
乔庭渊束手站好,屏息而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集贤才于此……”
“一甲状元:易省光州人士乔庭渊,赐进士及第出身。”
……
“一甲探花:易省光州人士江己年,赐进士及第出身。”
……
乔庭渊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心头的巨石瞬间消散,就连呼吸都轻快了许多。
他又意外又惊喜,手指尖稳稳握拳,保持着内心喜悦的压抑,不会再御前失仪。
但是当他听到探花是江己年的时候,有些讶异,而随后宁涣之的名次排到了二甲的第二名。
乔庭渊心里想着,最低宁涣之也是二甲的传胪,也就是二甲的第一名的意思
一甲总共是三名,是进士及第出身。
而二甲是进士出身,今年录取了差不多二十个人。
三甲是同进士出身。
随后等金榜宣布结束之后,宦官又宣布了各自授予的职位。
“第一甲状元乔庭渊授职
翰林院修撰。”
剩下的榜眼探花就是授职翰林院编修。
一个从六品,一个正七品。
这在京城里便是芝麻大点的官了。
知县被戏称为芝麻官,而状元只比知县高上一级,还是在偌大的京城。
而剩下的那些没有直接授予官职的人,便要再次参加考试,叫做朝考,通过这个来选拔叫做庶吉士的人选。
通过之后会入庶常馆学习深造。
三年之后考试,分配工作,叫做散馆。
在三年后又会是新一科的庶吉士入庶常馆,假若有恩科,不满三年也会散馆。
而那些没有录取进入庶常馆的馆的会进入到待选的阶段,也就是有官职缺乏就能轮到他们了,基本上都是知县。
但实际上,僧多粥少。
而且有的时候分配的地理位置太过偏僻,还有很多人不愿意去。
好的知县位置,或则是官缺早都被有钱的人拿钱打点走了,有甚者还不是进士身份都能拿钱打点走。
不过,这些能拿钱打点走而不顾身份的,只是个名声好听罢了。
真正实权的,考核还是极为严格的。
说完了这些,乔庭渊这个状元、榜眼、江己年探花都要从只有皇上能走的一条正路出去,这是以示皇帝的特优之礼。
等到这一套程序走完了,也差不多是正午了,乔庭渊他们此时也在宫墙外看到了金榜。
还真的有一些妄想,要榜下捉女婿的人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乔庭渊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只好被那些人给围住。
乔庭渊疯狂解释自己已经定亲,有一些人却还是不死心,以钱财来诱惑。
后来见到乔庭渊实在是油米不进,纷纷放弃了乔庭渊,换了目标。
等乔庭渊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钉榜上位列第一的那一刻时。他的心才真真正正的放下来,有一种落到了实处的感觉。
看完了金榜,后面还有一个宴会需要参加。
这个时候,乔庭渊也被安排骑上了大马,在街□□。
乔庭渊在上马之前,还不禁有一个想法,若是有人不会骑马该如何游街呢?
随即他看到了,那位在自己马头前扯着缰绳的人问他:“乔大人可是要奴牵着?”
乔庭渊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