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贴着他的下颌滑落了下去,露出了天鹅般的颈部弧线。那张美的惊艳的脸此时被痛苦侵占,发丝湿漉漉的粘在他苍白的鬓角和额头,精致的如同水墨画的眉眼在剧痛中依然有一种不近人情的清冷,细看却能在发红的眼尾看到一丝痛到崩溃的迹象,妖娆的让人心惊肉跳。
意识模糊间,容辛没来由的想到了裴焰。上一次他被篮球打到的时候,也是这么疼,裴焰一直抱着他不厌其烦地帮他揉按,直到他的疼痛缓解,平日里看上去不着边际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那种温柔和细腻。
容辛被汗水打湿的睫毛微微颤动起来,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很陌生,他越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却越忍不住地回想,然而紧接着他却又意识到,要不是裴焰昨晚上多管闲事,他现在也不会这么狼狈的被疼痛折磨。
“混蛋......”容辛虚弱地闭上眼睛,无力地环抱紧了腹部。汗水打湿了他的睡衣,腹部的衣衫在用力的揉按下早已褶皱成了一片。他尝试着用掌根去碾压最痛的位置,却依旧痛的浑身发抖。
明明以前自己痛的时候,姐姐就是这么帮他揉按的,怎么不管用了。
这一刻,莫大的孤寂终于毫无预兆的席卷了他。容辛把头埋了下去,咬住床单,唇齿间溢出了一声颤抖的呜咽。
也许缓解疼痛的从来都不是按揉的手法,只是那个人。而如今,那个人会在他最难受的时候安慰他的人已经不在了,只剩下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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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叮铃!叮铃!
也许过去了一个小时,又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处似乎传来了门铃响。
容辛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卧室冰凉的地板,床单被拽了下来了一半,枕头也掉落在地上。
——我疼晕了吗。
叮铃铃!
门铃声催命似的响着,神志渐渐清明,容辛手背挡住眼睛深吸一口气,想大喊一声“滚”,然而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得作罢。腹中撕心裂肺的绞痛终于消散了下去,但是身体的元气却还没有恢复,容辛的四肢仿佛灌了铅,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门口走去。
裴焰站在门口拼命按门铃,胳膊上挂着五颜六色的购物袋,要不是长着一张帅脸,那神情和架势看起来活像是来讨债的包租婆。
“为什么不开门,是不是心虚,他是不是已经跑路了?”裴焰现在的内心就宛如一场好莱坞大戏,就连容辛怎么跑到某个南美小国,自己怎么大义灭亲拎着他的后脖颈把他押送回国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