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轻轻掸着她脚上的白绒球。

梁衍的头埋得很低。

感觉只要一抬脚，就能轻易踹上他的脸。

顾安安蠢蠢欲动。

论一脚踹上骄横跋扈大反派的脸，是什么体验。

……还是算了，后果难料。

“你干什么？”顾安安问。

“粘了点黑色的灰，碍眼。”梁衍掸完灰站起身来，淡淡道。

顾安安笑，“矫情。”

谯国公府的门房听见动静，伸头向外看了看。

一见是顾安安和梁衍，门房唬得魂飞魄散，生怕被灭口一般果断缩了回去，眼神都不敢再飘一下。

顾安安笑着往里面走去，问：

“家里客人都散了么？”

门房不敢含糊，如实答道：“都已经散了。”

顾安安“嗯”了一声，摸出一大锭银子放门房手上，开开心心进了府。

土豪心情好，撒钱没商量。

———

这场雪下过，新年很快就到了。

过年要忙的事情多，节礼、年货等等，都要当家主母一样一样地操心。

周氏忙得脚不沾地。

新年期间，谯国公府迎来了一位客人——

吏部尚书的夫人江氏。

吏部尚书历来有“天官”之称，正经朝廷高官，既有实权，又油水丰厚。

平时都是谯国公府这帮庸庸碌碌的老爷们可望不可及的。

周氏打起精神，一边忙不迭地招呼应酬，一边疑惑江氏是为了什么过来。

这大过年的。

没要紧事都不会专程上门。

江氏也没和她绕圈子，直接说明来意——是来打听顾安安的。

那日下雪一众小青年在谯国公府聚会，江氏的小儿子也来了。顾安安出来后，他一眼就看上了，回去便央求母亲去帮自己打听。

周氏面上带着笑，心里早把顾安安痛骂了一百遍。

这哪是顾安安配得上的人家。

“这……这可不能……”

周氏忙不迭摆手推辞：“我那女儿，从小养在外面，半点规矩都不懂，处处惹事……”

周氏绞尽脑汁地编排顾安安的错处，添油加醋地说给江氏听。

江氏只当周氏谦逊，根本听不进去，“我们家儿子又不是没见过好女孩，难得顾姑娘他一见就喜欢。我也没办法。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倔强的，喜欢的东西要是得不到，非闹翻天不可……家里老夫人又要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