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挂断电话,突然一个寒颤。感觉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玄月当空,西风寒凉。
突然一阵风来,将楼下棉田里棉枝摇得簌簌作响。梅雪朝楼下望了眼,棉田里黑魆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记得上半年清明的时候,房子前方东面的田里很多地方都插了祭祀的花灯。晏艺说过那都是坟墓。她们这里坟都在田里,没有坟冢。平时周围种了粮食,只留一小块略高些的土地空着。有的甚至都不留,直接种上庄稼。只有年底跟清明祭拜时点上灯、烧了纸钱才看得清。
一出门,眼之所及皆是坟。这边人常说:远怕水,近怕鬼。梅雪几百公里以外来,之前倒是真不怕。但现在夜半三更,念头闪过时却心头生寒。
阳台的纱门上爬满了大虫小虫。梅雪顾不得心里对虫的厌恶,拉开纱门头不敢回的进了屋。拉上窗帘,屋里床头灯的光弱得很暖。满身竖起的寒毛缓缓的又贴在她皮肤上。
坐回床上正欲关灯,见跟着她身子进来的几只小虫绕着灯扑腾不停。她找来一圈胶带,反着圈在灯上捉虫。拉胶带的嗞啦声吵醒了乔欣妍。
梅雪将乔欣妍抱起喂奶哄睡,自己终觉困意上涌。关灯一觉睡到日升三竿。
梅雪早上醒来是乔穆楚的电话唤醒的。
一声叮铃铃的诺基亚经典铃声,把梅雪与乔欣妍同时吵醒。梅雪摸过电话按了免提道:“说!”
手上抱起乔欣妍换尿布。
乔穆楚道:“同事今天下午五点出发,你简单收拾一下跟着过来。妈那里我已经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