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熙眼皮都没撩一下,对着手上茶盏里的茶叶眼观鼻鼻观心装淡定。
当场碰了个软钉子,江蕴青却丝毫不在意,坐直身体也端起茶盏边啜饮边旁观郎中
给二老太爷诊脉,丝毫没有让人将他抬回寝室的意思。
或许是二老太爷的身子骨太硬实,亦或是魏林给的那颗药丸发挥了作用,在郎中下了几针后,老头儿就悠悠转醒,郎中又仔细瞧了瞧,收针向王爷禀报,二老太爷只是一时气血不畅,并无大碍。
江蕴青抬手命他退下,见二老太爷醒来后挣扎着又要跪下,语气淡淡地给他赐了个座,其他人扶其入座,迟迟得不到免礼,又默默跪回原地。
兵荒马乱后厅内再度恢复沉寂,魏云熙依旧是以寡敌众,只不过身边多了个成王,形势便大逆转,如今,她坐着,魏家人跪着,她为刀俎,魏家人沦为鱼肉。
这一刻,魏云熙觉着,江蕴青纵有百般不如意,扯大旗镇鬼祟压小人的用处还是非常到位的,赐婚的幌子没白打。
“父母子女也好,夫妻也罢,能不能成为一家人,终究靠的是缘分。”江蕴青不愠不火地开口打破沉默,看向面色颓然坐在一旁的二老太爷,道:“你们和魏侯的缘分,已属不浅,就不必再有所苛求了,有违缘法,总要伤人终伤己,你说是这个道理么,魏族长?”
二老太爷表情僵硬地连连点头称是,与之前面对魏云熙时的态度截然相反,那些还没来得及看到纸上内容的魏家人对老爷子大逆转的态度大为不解,但谁也不敢在此时吭声。
江蕴青似是很满意二老太爷给出的态度,才想起来似的抬抬手让人都免礼起身。
魏云熙将跪在后面的几个年轻男子起身时踉踉跄跄下盘不稳的模样无声看在眼里,脑海中念头飞快转动,一个临时兴起的想法转瞬形成。
江蕴青见魏家当家的都明确表态了,过继危机应该是度过了,就想带着魏云熙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还没等他再度开口,就被魏云熙给抢了先。
“不管怎么说,我父亲都是从魏家走出来的,就算不从族里过继子嗣,我也会继续履行父亲的责任,尽所能照拂魏家。”魏云熙见魏家众人看过来的意外眼神,唇边噙上一抹自嘲,“可惜,你们咄咄相逼,让人不齿又心寒。今日,咱们便索性画出个道道来,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