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韩喻早提起怪物的一只脚想把怪物拖回鱼廊深处。

毕竟这个怪物没有很大的攻击性，只要他人没有来招惹的话。总的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好怪物。

从怪物脖子以下的身形可以看得出这个怪物是一个少年人，四肢长而有力，胸膛健壮，十分完美。比雕塑还好看。

韩喻早很羡慕。所谓男人味就是这样了。

只是伤痕太多了。

一道又一道，新的叠在旧的上方。他是近乎□□的，只有几片连接的破布条包裹着身体，上面粘满了泥垢。依稀能看得出这些布条的原型是一件卫衣，上面巨大的商标图案是本地的一个大众品牌。

姜郁的目光扫在怪物的胸前。那里有个口袋，别的部位的衣物都多多少少有着破损，而那里完好无损，还有这微微的鼓起，似乎放着什么。

她走过去，手伸向怪物的胸膛。

韩喻早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两人对视。

韩喻早张了张嘴：“……有点脏。”

姜郁：“松开。”

韩喻早松开手，默默把那只刚刚碰过姜郁的手移到身后。

姜郁打开了那个口袋，手指动了两下，从里面掏出一个蝴蝶结来。

红色的，带了点血渍，明显是女孩绑在发上的饰品。

姜郁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蝴蝶结。

她努力回想。

最后虞浅浅在被丽芙重伤逃跑那一天的样子进入她的脑海。那一天她找了一个上午的虞浅浅，在放学时候才看到受伤的女孩。虞浅浅向来是绑着双马尾的，那天也一样。她的发饰千奇百怪，多得要命。那天早晨带的似乎就是两个红色的蝴蝶结。

而她下午见到虞浅浅的时候，穿着白衣的虞浅浅换了高马尾的发型。

会不会是？

姜郁的眼神暗了暗。

虞浅浅就像是一只松鼠，在冬天来临之前不断地埋藏着粮食，根本不知道她藏了多少处。而那些粮食就是秘密。

她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想出去吗？

很多学生都想出去，他们选择的办法是自保，然后等到毕业。如果说之前虞浅浅是因为太过弱小而无法保护自己，那么现在有姜郁在，她的处境好上太多了。活到毕业不是难事。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

为什么不等？虞浅浅在她面前似乎是原形毕露的，嚣张烦人无比。可姜郁看得出她心里的惶恐。

她到底在怕什么？

姜郁起身。

韩喻早注意着姜郁的举动，低头看着水面上不断扑腾起来的黑鱼，就是不和姜郁对视。

“韩喻早。”

好嘞。

韩喻早瞬间抬起头看她。

天生淡漠的女孩直视着他，姣好的面容微皱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下午逃课吗？”姜郁身姿挺拔，手里抓着一个蝴蝶结。

“一起。”

韩喻早愣了愣：“哈？”

虽然姜郁本来就不是什么规矩人，但这一刻他还是有了一种姜郁被人带坏了的感觉。

……

巨大的营养罐立在实验室中央，足有两人高，三个人同时环臂才能将它围住。罐体的上下连通着复杂的仪器，而其本身确实由类似于玻璃的透明物质打造的。

营养罐中灌满了莹绿色的液体，在液体中央浮着一个“人”。

瘦小的身材像是一个女孩，只不过全身上下的皮肤都被人剥了下来，红通通的血肉上覆着一层透明的生物膜。膜下是跳动的血管和肌肉。

她的脸上挂着精密的输送罩，数十根管子连接着营养罐的顶部，以供给药液和氧气。

虞浅浅张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片模糊，还有些刺痛。

手脚好轻，就像在水中浮沉……

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