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一阵喧哗!
有人低声道:“这下可热闹了!”
苏镌微微眯起眼睛。
魏长卿走进藏经阁,他看着弯着腰、不停哆嗦的薛畅:“怎么搞的?!怎么伤成这样?谁给上的追踪锁?”
关颖飞奔过去,低声和魏长卿简单一说。
魏长卿点了点头:“幸亏我那条链子在他脖子上,突然觉察这小子生命垂危,把我吓了一跳。”
关颖看了苏镌一眼,忍着怒气道:“魏大哥,怎么办?”
“放心,我来处理。”
说着,魏长卿走到苏镌跟前,首先深施一礼:“总长。”
苏镌似笑非笑道:“长卿,怎么,你也是来帮这只魉讲话的?”
魏长卿不卑不亢道:“那倒不是。总长,你按规矩抓捕未注册的生物,我没话讲。但是你打伤了理事长家的孩子,我受理事长的重托,帮他照拂薛畅安全,我不得不露面。”
苏镌笑笑:“理事长家的孩子,就能罔顾规矩吗?他不交出这只魉,我今天就算在这儿打死他,理事长也没话好说!”
他这一番话,魏长卿还没怎样,身后那两条龙却暴怒了,龙头从云雾中伸出来,冲着苏镌张嘴咆哮!
苏镌一看,竟笑起来:“干嘛?要打架?”
他一声清啸,那左手腕的红镯竟腾空而起,在半空化作一只火舞凤凰!
凤凰本是祥鸟,可是苏镌的这只凤凰,身上戾气大炽,一双凤目犹如饿兽,声如裂帛,实在“祥”不到哪里去。
一只凤和两条龙当庭对峙起来!
苏镌皮笑肉不笑:“本来怕人说我欺负小辈,现在以一当二,算不得欺负了吧?”
关颖暗想,都说苏镌是个戾货,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看来今天这场面没法善终了。
魏长卿却没上前,回头冲着两条龙怒吼:“想干嘛?!轮到你们讲话了吗!”
……把两条龙吼得怂头怂脑缩回云里,魏长卿这才转过脸来,和颜悦色道:“总长,这里是有序区,而且是a区,再说了,我和谁动手,也不能和长辈动手。我只想请总长手下留情。”
他看了一眼支撑不住,趴在地上的薛畅,“这孩子是理事长的甥孙,总长不认识他,总听说过薛从简的名字。”
薛从简三个字一出,大厅里泛起一阵低低的微澜。
薛畅趴在地上,在半死不活的疼痛中听见这个名字,心里更是一阵抽痛。
……没想到过世多年,他几乎没有任何印象、更不曾有过真正了解的祖父,竟然被这么多人牢记着。
“……薛家世代皆为梦师,每一代都有人折损在无序区,当年协会陷入危难,薛从简独自支撑在c200,最后被一只相柳给咬得死无全尸。这事儿我不说,总长您该比我更清楚。”
苏镌扫了一下四周人群,他点了点头:“懂了。是来我这儿唱戏来了。薛家满门忠烈,所以留下的后人就该被娇纵?”
魏长卿轻轻叹了口气:“总长,薛家如今,就剩下这一根独苗。薛畅从未接触过梦师领域,半个月前,他甚至连梦师这个词都没听说过。一个外行,无论说出多么可笑的话,都该被原谅。今天这事儿他有责任,我也有责任。理事长和荇舟都曾嘱咐我,让我保证他的安全,我一时疏忽,让他僭越长辈,这是我的不是,但无论如何,我得保住他。总长一定要罚,那就连同我一起罚。”
关颖在旁边,心中不由佩服,魏长卿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有情有义,真是挑不出一点儿错,对着苏镌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变态,依然不急不躁,这也就魏长卿了,换了是他,早炸了。
苏镌也不是傻子,他知道魏长卿这番话一出来,自己再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如果硬是要责罚薛畅,反而显得自己这做长辈的心胸狭窄,人格低下了。
但,事情不能就这么罢休。
“看在你和理事长的面子上,今天我就先放过这小子。至于这只——”
苏镌手中长鞭飞起,绕过地上的薛畅,鞭尾一下勒住了狗脸人的脖子!
狗脸人被高高吊了起来!
鞭子死死勒着它的脖子,狗脸人短小的四肢在半空拼命挣扎,发出凄厉的叫声!
“阿良!!……”
小狐狸疯了一样向苏镌冲过去,然而比他更快的,是一个海蓝色衣衫的巡查员,那面具人不由分说挡在了小狐狸面前,细长的身形就像被机床辗薄的金属,诡异地横向延展,同时变高,变大!
片刻,成了一面圆形的墙壁,围住了小狐狸!
小狐狸就像掉进了一口硕大的金属井,不管从哪个方向,都跳不出来!
狗脸人吱吱尖叫着,声音越来越弱,四肢的挣扎幅度慢了下来……
薛畅的热血,再一次不合时宜地涌上了大脑!
他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苏镌嘶声大叫:“你有完没完!”
苏镌这下,真的震惊了。
“薛家的小子,你是真的不知道轻重吗?”他困惑地看着薛畅,“就你这样的,还想做梦师?懂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