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掏出手机:“我正打算问他呢,算起来,咱们差不多也该去第二趟了。”
他拨通了加斯东的手机号,那边一听见铃声,立即就接了。
“阿锦?是你吗?哈哈!怎么这么久都不给我来电话?我一直在想你呢!”
苏锦笑起来:“抱歉,加斯东,最近有点忙……”
“你很忙吗?忙什么呀?是不是交了女朋友?哦哦!带来我看看呀!她很漂亮吗?喂,你这种人最容易重才华不重外貌,千万别找个丑八怪呀哈哈哈!虽说‘厉与西施,恢诡谲怪,道通为一’,但毕竟丑就是丑呀!”
苏锦的手机并没有开免提,然而,加斯东在那边有说有笑,嗓门大极了,就连旁边的薛畅也听得清清楚楚。
奇怪,这是加斯东吗?
他莫名其妙看了苏锦一眼,发现对方的眼里是一模一样的困惑。
苏锦没笑,他皱了皱眉,但声音依然温和:“加斯东,我没找女朋友。这段时间是因为阿畅有些事情……”
“哦对了阿畅!阿畅!哈喽!你在旁边吗?你最近好吗?想不想过来玩?或者我飞过去找你们!咱们去喝酒!喝个通宵!不醉不休!”
所以,加斯东这是喝醉了吗?薛畅更奇怪了。
在他的印象里,加斯东虽然对朋友热情周到,但决不是个过分热情的人,他一直都是很有分寸、十分体贴朋友的。
像这样近乎失礼的胡言乱语,真是一点都不像他。
他满怀疑惑看向苏锦,这才发现苏锦的脸色糟糕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
但他打电话的语气依然温和沉稳:“加斯东,先别说那些。我有事情要问你。”
“哦哦!有事情啊!那就问呗!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哈哈哈哈!”
“你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啊?工作呀!我辞职了!”
这一句话出来,石破天惊,薛畅和苏锦全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苏锦不禁站起身,“你当时不是说,已经没有顾虑了吗?!为什么又要辞职?”
“不是又要。”加斯东故意拖长了语调,就像唱戏一样,“是已经。我的辞呈已经递上去了。可是董事会的那些老顽固,啧啧,竟然不肯放我,还说什么给我个长假,让我清醒一下头脑——哈!你知道我是怎么干的吗?我把冰咖啡倒在了董事会主席的头上,我让他先清醒清醒!哈哈哈哈!”
薛畅不由打了个哆嗦!
加斯东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苏锦脸色顿时变了,“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干!”
“为什么?”加斯东的声音低下去,转瞬,又突然爆发似的高昂起来,“因为我受不了资本家的剥削!”
“……”
“让我告诉你吧,我这个月,通读了从尼采到康德再到克尔凯郭尔的全部著作!中国人说得对,书中自有黄金屋!什么跨国公司!什么化妆品!那统统都是资本家的阴谋!针对第三世界的阴谋!针对女性的阴谋!所以我决定了,我不能给资本家做帮凶!我要掀起反抗的浪潮!我要寻找自由!我要来中国!我要去终南山!我要修道!我要寻找生命的大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