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抬头看了看远处闪着红光的结盟桩,江潮忍了忍,还是道:“这事儿,协会做得是有点过分,薛旌是通缉犯没错,可薛从简的老婆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把人七十多的老太太关在结盟桩里……据说她还得过脑溢血,这不是要把人家逼到绝路上去吗?”
梦师极少出现脑部疾病,包括仅仅拥有梦师血统的人,在这方面也有先天优势。
只有精神体受损,梦师的脑部才会出现病变……而精神体受损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无法从公共梦场获取充分的能量。
江苑心中一动,忽然转头看着哥哥:“我听说林婉静当年不是第一梦医吗?为什么后来突然离开了协会?”
“她生薛旌的时候出了事,精神体受了重伤。”江潮不在意道,“早八百年的事了,具体我也不记得了,你回去查查协会档案呗。”
他说着,发动了引擎,倒车的时候,江潮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楼。
社区形成的小型公共梦场被结盟桩上了锁,无法自由流动,获取的新鲜能量也不足,用精神体望过去,梦场的轮廓显得黑沉沉的,十分压抑。
江潮的心中,涌出了一股极大的不舒服。
但是最终,他只能默默呸了一声。
那天晚上,薛畅睡得很不好。
他翻来覆去,眼前都是那只死章鱼。那腐臭的身躯,石头一样死而僵的眼珠子……一想起来,他的胃就忍不住一阵阵往上撞。
所以章鱼的秘密,薛旌也是知道的了?
这个混蛋!他到底想干什么!
也许是脑子里塞满了胡思乱想,接近黎明时分,薛畅做了个梦,他梦见薛旌回到家里来了,一家四口吃团圆饭,可是爸爸不吃妈妈做的饭,他和妈妈说,他要跟儿子吃另外一份。
薛旌拿出两杯奶茶,递给薛畅一杯。
奶茶里,放了很多黑黑圆圆的“珍珠”……
“都是新鲜的哟!”他笑眯眯地对薛畅说,“爸爸给你一个惊喜,这里面的每一粒珍珠,你都认识……”
在梦里,薛畅看不清薛旌的脸,只有那尖利的白牙和那鲜红的舌头,令他印象深刻。
他如同中邪一般接过那杯珍珠,甚至还说了一声:“谢谢爸爸!”
“不用谢。”薛旌笑得更加诡异,他的嘴咧得那么大,都快咧到后脑勺了,那鲜红的舌头像兽类一样,不断滴下透明的涎水,“喏,里面那颗最好吃的,就是你们的顾先生哦!”
“顾先生”三个字,瞬间击中了薛畅!
他猛然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窗帘拉得很严实,屋里黑暗而安静,薛畅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紊乱的喘息声。
床头的手机在嗡嗡震动。
薛畅回过神,他一把抓过手机。
顾荇舟清冷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阿畅,赶紧来沉舟。”
薛畅浑身一凛:“先生!怎么了?”
“苏锦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