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畅也愕然:“我……我不喜欢贝多芬!我是听口水歌的!魏大哥你看过我的手机歌单,当时你不是还数落过我和小颖哥‘不求上进’吗?”
关颖也没好气道:“魏大哥你弄错了,阿畅怎么可能喜欢古典乐?上次给他介绍个拉大提琴的女孩子,他一听就拒绝了,说怕人家发起脾气来,抡大提琴砸他——听听,这是喜欢古典乐的人会说的话吗?”
薛畅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本来就是嘛……”
关颖哭笑不得:“你啊!在人家眼里是乐器,在你眼里,就沦为凶器了。”
这下,魏长卿也困惑起来了,他和顾荇舟对望了一眼。
顾荇舟忽然心中一动,他对魏长卿道:“弹个别的,最好弹个俗的。”
魏长卿皱眉:“你什么意思?”
顾荇舟说:“你弹个口水歌。”
魏长卿忍着气道:“我不会什么口水歌。”
顾荇舟不为所动,他坚持道:“只是弹两段,随便什么歌,就阿畅平时听的那些,长卿,你就以给精神体绣音乐的方式来弹。”
“乱弹琴!”魏长卿火了,“不是什么歌都能被绣到精神体上去!如果不加拣择,99%都会失败!这不是白白浪费我的力气吗!”
“弹一段就能知分晓。”顾荇舟盯着他,“今天你就浪费一点。”
他说完又转过身,对薛畅道:“你还是像刚才那样,坐在钢琴上。关颖,我们让开一些。”
魏长卿看出他态度坚决,也只好一脸不悦,回到钢琴跟前。
弹个口水歌,这要求难度太大了,魏长卿这辈子就没听过什么口水歌,他发愁了半天,忽然抬头道:“阿畅,把手机给我。”
薛畅赶紧掏出手机递给魏长卿。魏长卿接过来打开音乐app,在“最近播放”里面翻了翻,勉强找到了一首他听过的——多亏馒头和花卷,有段时间它俩天天把这歌挂嘴边上,差点把魏长卿唱崩溃。
魏长卿放下手机,看看薛畅:“我这就开始弹,你感觉一下身体,有任何刺痛就告诉我。”
薛畅点头答应,关颖好奇地睁大眼睛,他还从来没听魏长卿弹过流行乐。
轻快熟悉的旋律从琴键上流淌出来,关颖不由笑喷。
是那首著名的《甩葱歌》。
穿着黑礼服的壮汉,坐在钢琴跟前,一本正经弹着洗脑名曲《甩葱歌》……这场景不可谓不滑稽。
然而魏长卿和顾荇舟没笑,尤其顾荇舟,眼睛死死盯着薛畅,仿佛要把薛畅的每一个细微反应捕捉进眼中。
谁知魏长卿才弹了一段,薛畅就抱着胳膊叫起来:“好疼!又疼起来了!”
魏长卿勃然大怒,他狠狠一拍琴键:“搞什么鬼!阿畅,你怎么对什么音乐都这么敏感!”
薛畅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真的啊!就和刚才一样,像有小刀在刮我的皮。”
魏长卿索性一个箭步冲过来,他一把抓过薛畅的胳膊,将他的袖子往上一撸!
果不其然,薛畅的胳膊上,细碎的花纹正在缓慢褪去,魏长卿看见了一个藤蔓般的高音谱号——那正是把音乐“绣”上精神体的标志。它正在像真正的植物那样蜿蜒生长,然而因为只弹了一段就停了,能量不足,藤蔓也只分出一点嫩芽就消失了。
怎么可能呢?魏长卿想,怎么会有人同时对贝多芬和甩葱歌都敏感?!
怎么可能有人对世间所有音乐都如此敏感?!人类的精神体根本达不到这个高度啊!
难道……这孩子真的不是人?
顾荇舟慢慢走过来,他淡淡道:“如果不信,长卿你还可以试试柏辽兹、艾薇儿甚或海草舞……我猜,你能把你知道的每一首曲子,都绣在薛畅的精神体上。”
魏长卿回过神,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不可能!”
关颖生怕他俩之间再起硝烟,赶紧道:“阿畅的问题往后再说,先生,魏大哥,现在咱们要救的是苏锦。既然他还活着,那这就是希望!”
魏长卿沉吟片刻,这才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需要阿畅来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