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爸爸!”薛畅赶紧说,“总长正在有序区修补塌陷!我和魏大哥他们在想办法营救你!苏锦,你再坚持一下!”
然而那边似乎完全没听见他的话,依然在喊:“爸爸!爸爸救救我!我快要变成……”
话音到最后,只剩了混乱的呜咽和哭喊。
魏长卿的弹奏到这里,也进入尾声,天地万物渐次消失,它们化为一片轻盈透明的蓝月光,静静笼罩着薛畅。
月光像羽毛,无限轻柔地覆盖上他的全身,进而融入了他的每一寸肌肤……薛畅感受着最后一个音符,以铭刻的姿态,落在他的胸口。
琴声停下来,安静的房间里,余韵久久缭绕不散。薛畅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魏长卿面色苍白,额头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关颖紧张地看着他:“联系上苏锦了?”
薛畅从钢琴上滑下来,他有点沮丧:“算不上联系到。我能听见他一直在喊爸爸,我也朝着他喊,可是我喊了好几声他都听不见,只一个劲儿喊爸爸。”
“他在叫爸爸?”顾荇舟皱眉道,“苏锦明知道总长不可能立即找到他。”
魏长卿也问:“阿畅,你确定他是冲着你喊爸爸?”
“对啊。”薛畅困惑道,“我和苏锦解释说我是薛畅,可他听不见,还说什么自己快要……可能是快要死了。”
突然,关颖指着薛畅大叫:“啊!是刺青!”
他一提醒,魏长卿和顾荇舟的目光顿时集中在薛畅脸上。直到此刻,薛畅才微微感觉到脸颊发热,他不由伸手捂住了脸颊。
“原来如此。”魏长卿点头道,“难怪苏锦一直在喊爸爸,他是感觉到了薛畅脸上的刺青——那不就是他爸爸的鞭子打出来的吗?”
薛畅恍然大悟,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道:“原来这个刺青还有这么大的作用,真好,幸亏我挨了总长那一鞭子,看来当初脸没白疼。”
顾荇舟道:“至少苏锦确实还活着,而且他以为总长在营救他,这么一来他就不会轻易放弃了。”
“他以为总长在营救他”,这句话让薛畅心里愈发难过。苏镌当然不可能丢下发生坍塌的c区,一心一意搜寻儿子下落。
魏长卿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一个刺青,就这么一丁点儿联系,想找到苏锦还是不容易。”
薛畅却说:“我不能和苏锦对话,却能感觉到他所在的位置,虽然不是特别精准,但总算有了方向。”
魏长卿很意外:“是吗?你能察觉到那么远的动静?”
薛畅苦笑着摸摸自己的脸:“代价就是,越用力去接近苏锦的所在地,刺青就越疼。”
这倒好,疼痛成了判断远近的标尺了。
顾荇舟说:“阿畅能增幅所有糟糕的感觉,长卿你忘记臭豆腐的教训了吗?既然找到苏锦的下落,咱们赶紧行动,阿畅,你说一个大致的方位。”
薛畅仔细感受了一下,在遥遥不可查的缥缈中,他竟隐约看见了一座界碑,这让薛畅顿时精神一振!
“离得最近的有序区,是c1975。”
四个人从中转站出来,魏长卿却忽然喊住薛畅:“阿畅等一下。”
顾荇舟意味不明地看了魏长卿一眼,又对关颖道:“快点。”
关颖会意,快步跟上他。
薛畅落在后面,他不安地说:“魏大哥,有什么事?”
“阿畅,刚才弹琴时出现的场景,我全都看见了。”魏长卿定定看着薛畅,“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薛畅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