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畅更诧异:“总长,这猴子是只玩具?”
“嗯。阿锦很小的时候,我给他买的。后来找不着了。他每天哭,非要这个猴子,怎么哄都哄不好……最后是他自己在柜子的夹缝里找到的。因为受潮太严重,玩具烂了一半。”
薛畅听得不由心酸,他忍不住道:“您应该再买个新的……”
“买了,他看都不看,非要这个。”苏镌停了停,才道,“我让他扔掉,他不肯,挨了打才放弃。”
薛畅暗自叹气。
成年人和孩子的思维不同,在成人看来,玩具脏成那样,上面都是细菌,太不卫生了,怎么能不丢呢?
但是对于小孩子而言,那是他最喜欢的玩具,最宝贝的东西,好容易找回来了,怎么能丢呢?
……结果积郁到现在,玩具猴子成了多年的怨念,带着苏锦的恨意来攻击他们。
苏镌也察觉这种以攻击对攻击的方式行不通,他的鞭子停了下来。
烂脸猴子们也停下来。
无数只烂脸的布偶猴,漂浮在黑暗的虚空中,它们用充满怨恨不甘的眼神,盯着薛畅二人,那张霉烂发黑的猴子脸,看上去犹如恐怖片,又莫名有点可怜兮兮的……
薛畅正好奇苏镌打算怎么办,却突然发现,长鞭已还原为红镯,苏镌向虚空伸出左手,手心摊开向上。
一朵花出现在苏镌的手心。
那是一朵蓝花楹。
柔柔的紫色小花,悄然在苏镌指尖绽放。
蓝花楹越开越多,一朵压着一朵,它们从苏镌的掌心蔓延开来,在黑暗中无声绽放。
“阿锦出生在蓝花楹的花季。”苏镌低声道,“这味道他一定记得。”
花儿开得十分绚烂,一团团一簇簇,柔嫩细弱的花瓣重重叠叠,就连边缘都精致而美好。薰风轻拂,万千蓝花楹犹如吹雪,淡紫色的小花席卷天地……
白发如雪的男人,独自伫立在无尽的蓝花楹中,空气里,弥漫着蓝花楹那独有的清冷芬芳。
薛畅心中忽然一动。
他想起关颖提到过,苏镌有个很厉害的独门绝技。
“他对自然界气味的利用,无人能出其右。”关颖一脸神秘地说,“你想想看,咱们还是猴子的时候,就在和植物打交道,比人类的文化渊源还要长久。”
如关颖所言,植物的气味对人类无意识的刺激,是深远而且不可动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