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畅走到店门口,在石阶上坐下来。
关颖一脸烦躁,他握着拳头在店里走来走去,又抬头看看转去柜台后面的老鼠。
不行,不能让薛畅卖掉归属感,关颖想,这太冒险了!
用这么大的代价,去救一个很可能救不回来的人……
他忽然轻声对旁边的菜花蛇道:“你就没有吃掉那耗子的念头吗?”
菜花蛇一听,大吃一惊:“子先生是老板!哪有员工吃掉老板的道理!”
“员工想吃掉老板不是常有的事儿吗?”关颖哼了一声:“蛇吃耗子,天经地义!”
菜花蛇顿时一脸正气道:“我是‘死高’18届的全a毕业生!是校长亲自颁奖的荣誉学生代表!先生您这样揣测我,是对我的侮辱,同时也是对‘死高’的侮辱!我代表‘死高’的全体师生,向您提出严正抗议!”
关颖和菜花蛇打嘴仗,薛畅没心思听。
他盯着泛起淡蓝色暮霭的街道尽头,脑子里努力想象,丧失了归属感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他会不再拿沉舟当成自己的第二个家,会觉得沉舟不再温暖、顾荇舟那些人也不再可靠可信,他会时刻想要离开他们……会吗?
他会觉得自己不属于认证梦师这个团体,会觉得手里的一级证毫无价值,在公共梦场再见到同行,也不觉得亲切只会觉得冰冷……会吗?
他会觉得家也不再像家,妈妈和奶奶都让他疑窦重重,以至于他万分想要逃离这个家……会吗?
会那样吗?
薛畅想象不出来。
但是有一件事,他能想象出来。
如果这次没能救活苏锦,那个灰头发的讨厌鬼苏榕就真的完了。
苏镌也会备受打击,承担人世间最悲痛的事: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一送就送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