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伴随一个悦耳的男声,一位身形挺拔,容貌俊俏的年轻服务生朝薛畅快步走来。
“先生一个人?”
薛畅手心冒出汗:“呃,不是的……”
那服务生笑道:“您有伴侣预约?指定的哪位呢?还是需要我替您找一位?”
薛畅更慌,他结结巴巴地说:“呃,那个,关颖……关颖在吗?”
那服务生一听,笑得更暧昧:“这位先生,实在对不住,小关先生是不陪客的。要不,您换一位?”
薛畅大窘!
“你弄错了!”他脸涨红了,“我是关颖的同事!我有急事找他!”
服务生醒悟过来,他赔笑道:“抱歉!您请进。”
原来店里非常大,大理石的地面嵌着云纹,光滑干净得能映出人影,暗彩的砖墙上贴着五六十年代好莱坞的电影海报,洁白的旋转楼梯以海螺般完美的曲线,一直深深通入高处,于璀璨光影中隐没不见。大厅正中停着一辆银色的敞篷克莱勒斯,车头插着殷红欲滴的玫瑰花。有乐队在角落里演奏爵士乐,老黑人吹着萨克斯,音量不大,韵味十足。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古龙水味儿,甜丝丝的酒精味儿,还有不知名的馥郁花香,细细杂杂混在一起,颇有旖旎之感。
薛畅觉得头大,自从进来以后,就有好多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朝他抛媚眼,弄得他抬头不是低头也不是。
真是个妖精洞啊!
正这时,一群人从楼上走下来,薛畅抬头一看,认出其中一个是关铁山。
这位秘书长今天换了一身白西服,再加上油头粉面的打扮,显得有点妖妖娆娆的,甚至带上了一股风尘味儿。
他旁边,是个富商模样的中年男人。中年人和关铁山不知说了句什么,关铁山的笑容变得十分轻浮,他冲着楼下坐着的两三个年轻男孩招了招手。那些男孩子就像飞鸟一样,轻快地跑过来,纷纷向那富商问好。
交谈中,那富商始终用暧昧的目光盯着其中一个嘴唇红红,眼睛亮亮的男孩,终于,他把一只手若即若离地扶在了那男孩的腰上。
关铁山也留意到了这一细节,那张带着疤痕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然的微笑,然后,他冲着那男孩轻轻点了点头。
薛畅完整目睹了这一幕。
所以,咱们的秘书长其实是个老鸨?他不由暗想。
就在富商带着男孩出门的那一刻,薛畅无意间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他用上了精神体。
富商臂弯里揽着的,并不是什么男孩子。
……那是一只粉红色的大猞猁。
“在看什么?”
关铁山的声音在薛畅耳畔响起,他吓了一跳,赶紧立正站好。
“秘书长,晚上好!”
关铁山看薛畅这样子,不禁笑起来:“你这儿跟我军训呢?这么严肃干什么?”
薛畅对关铁山抱有着相当程度的好感,除此之外,更多的则是好奇。
薛畅见过他像颇有威仪的领导,一板一眼给年轻梦师们训话,也见过他在儿女面前化身“甜心老爸”,呵护宠溺二十四孝做足,更见过他黑白分明,当众指责关颖行事不当,缺了道义。
此刻,又见他在这沉沦的风月场中,操着皮肉生意,一言一笑,透出骨子里的轻浮和凉薄。
一个人,竟然可以拥有如此多、如此截然不同的面相,难怪是三级梦师。薛畅暗想,人格的复杂和多层次,在这位秘书长身上,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过来是找关颖的吗?”
薛畅赶紧回答:“听说我们顾先生在店里喝酒……”
关铁山诧异地扬了扬眉:“荇舟在我这儿?”
“是。而且喝得很凶,小颖哥劝不住,叫我来帮忙。”